客房重归宁静,易水悲独自享用起来,吃得周身肺腑皆暖意融融,桌上摆了两副碗筷, 易水悲抄起一只闲置的筷子,盲手向后一甩,便撑起了窗屉,屋内飞进冷风,纾解些许炎热。
那厢吃得没滋没味,他一身真气,本就不似寻常人畏寒,可苦了被泡在浴桶里的我。
水很快被寒风吹凉,我也说不清自己是被冻醒的还是被馋醒的,总之最先苏醒的是鼻子,嗅个不停,不等我挪动好似被山石碾压过一般的身躯,忽觉一只利器从身后飞来,穿过屏风,我赶忙向浴桶里一缩,这才幸免于难。
那是一只筷子。只听熟悉的声音从房间另一头传来:“何方宵小?”
我咽了口口水,哑着嗓子难听地说:“你,你是不是忘记浴桶里还有个我啊……易水悲……”
他显然愣了一瞬,我拖着这副羸弱的身子骨,撑着桶沿站起身来,想他隔着屏风也能影影绰绰地看清是我,可他迟迟没应声,等我从浴桶里爬出来,走出屏风,北风打过来,我狠狠打了个喷嚏,闻着风中夹杂的鲜香,我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