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至顶楼,眼前的景象让柳忆安愣在原地。¢看?书¨屋* ^最!辛,璋′结¨庚/鑫,快,
顶楼并不宽敞,但从天井处洒下的光束正好铺满供着香炉的长案。殿堂正中央,端坐着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子,他的银白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身后,肤色因室内昏暗的光线显得格外苍白,一层白纱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
“姑娘请坐,”神侍缓缓开口道,“让我为姑娘求得谶言。”
神侍的声音让柳忆安回过神来,她跪坐在神侍面前的蒲团上,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容貌妖冶的男子,不由得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的声音,让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秋川白。
可是秋川白绝不会有这般颜色的头发,皮肤也不会这般……没有任何血色,不像个活人。
见柳忆安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神侍露出浅笑,轻声道:“姑娘在看什么?”
“我……”柳忆安赶紧寻找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想谢谢神侍请吃的豆花。”
“哦?原来姑娘也尝到了豆花。”神侍一边摆弄着面前占卜用的龟甲,一边回道,“看来我和姑娘真是有缘。·幻?想-姬+ /首·发^”
“请问神侍大人尊姓大名?”
听到柳忆安的询问,神侍手抽动了一下,手里的龟甲掉落到了地上。
“这可不是个好意象,看来姑娘今后得多加小心了。”他捡起掉落到地上的龟甲,拍掉了上面的灰尘,用手摩挲着甲面,感受着上面的裂痕,“神侍之名,不在尘世之中。在进宫前,我名为‘慕青’。”
“穆青…”柳忆安嘴里重复着他的名字,“请问是‘肃穆’的‘穆’,‘青色’的‘青’吗?”
神侍摇摇头,“是‘思慕’的‘慕’‘杨柳自青君貌改’的‘青’。”
说完,神侍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随后将纸递给了柳忆安。
“这是姑娘的谶言,请姑娘看完后用香点燃此纸。”
柳忆安接过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萧然夜雨敲心梦,暗影浮灯映旧痕。”
这算是什么谶言?
“臣愚钝,还请神侍明示。”柳忆安不解。
神侍却不再说话,只示意她该去上香了。′4`2`k*a^n_s,h?u?.¨c/o+m/
柳忆安默默将那句话背了下来,随后按照对方的指示上香、插香,最后将纸烧成了灰。
等柳忆安做完这一切,神侍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姑娘,依你所见,裕朝今日诸多事端,是为天灾还是人祸?”
“大概两者皆有吧。”柳忆安迟疑地回答,她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只能含糊其词。
“依我所见,苍天有好生之德,如今种种,多为人祸。听闻姑娘被封了安抚使,不日将要前往竹安,还望姑娘多加小心。”
神侍缓步走到了柳忆安身边,阳光尽数洒在他身上,白长发泛着柔和的光晕,白纱下的面容若隐若现,轮廓精致得近乎妖异,宛如仙人下凡一般。
随着和神侍距离的不断拉近,柳忆安却觉得这位自称“慕青”的神侍,虽然外貌和秋川白大相径庭,但无论是说话的声音,还是周身的气质,都让她想起那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
鬼使神差之下,她伸出手,拽掉了对方眼睛上蒙着的白纱。
一双浅金的眼眸赫然出现在柳忆安面前。
似乎被阳光刺激到了双眼,在眼睛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刻,慕青迅速地合上了双眼。
“抱歉,柳姑娘。蒙上面纱并非故作神秘,而是因为我的眼睛见不得强光,还请姑娘为我系上纱布。”
“是我该说抱歉,实在对不起。我总觉得神侍大人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故人,一时失了态,还请大人原谅。”
慕青退到了没有阳光的地方,低下头,等待柳忆安为他系上白纱。
“是吗?请问是一位什么样的故人呢,竟令姑娘如此魂牵梦萦。”
提起秋川白,柳忆安心情复杂,嗫嚅道:“是我的夫郎…前任夫郎,如今我们已经和离了。”
“难怪姑娘会失神,一定是那个男子做错了事,姑娘才会和他和离吧。让姑娘想起不愉快的事了,抱歉。”
“没有,”和离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柳忆安不想在外人面前诋毁秋川白,“他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
柳忆安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秋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