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大厅,万籁俱寂。¢微`趣^小!说? \免!费.阅-读¨
突然出现的熟悉人影站在水晶灯绚丽的光中,就像一缕不真实的幻觉。
莫之舟不由有些发愣。
空气仿若沉浮着一层血雾,血雾后,那双无论什么时候望去透亮无比犹如向日葵的琥珀色逐渐黯淡。
“莫之舟……”
即使时常分不清感情在人身上给出的不同反馈,莫之舟还是能从那双眼睛里清楚知道。
此时逐渐填满茉炘身体的情感应该叫做,失望。
莫之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那些本应在黑夜中消失的感官因为印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复苏。
就像过去无数次在莫知行脸上见到的失望那样,他被本能催促着扔掉手中的枪。
即便知道眼前的人是茉炘不是大哥,可由心跳掀起应该名为害怕的东西只增不少。
尤其是听到那温柔颤抖的声音又喊出伊莎贝拉的名字,窗外飘飞的絮雪顷刻间凝结心脏每一滴血流。
“贝蒂?”
滴滴答答下滑的汗水沁透礼裙的白色蕾丝,遮不住大腿的裙摆残破不堪,茉炘踩着一地鲜血迈开脚步,好似刚结束逃难的公主。
而跪坐在混乱中的真正的公主伊莎贝拉,一双似要滴出血的眼睛因为危险解除倏地涣散。
蒙着一层水光的视线模糊,出现的熟悉的脸也被她深以为救命稻草的存在代替,不由脱口而出,
“阿行哥哥……”
“贝蒂,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曾几何时从莫知行口中说过的话出现在茉炘口中,没有丝毫违和感。
明知道这样担心的轻声回应只是为了哄受惊的小孩,莫之舟凝结的心脏却如有钝斧劈下。
视线中,茉炘那双黯淡的眼睛转向伊莎贝拉浮出微光。¢优+品¢小.说_网! ?免·费\阅+读′
胸口抬起的锈顿斧面便沿着骨头切下血肉,一点一点撕扯。
痛意无法了断,腥锈的涩意渗进神经,堵在喉咙里,脑仁里,双眼中。
好似宣判一切都已经结束的丧钟。
当携卷着一身冷气的倩影从身边经过,莫之舟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自己迫切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可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大哥面带失望将自己甩在身后的背影,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硬无比。
心脏的跳动唤不醒应该抬起的手。
这种强烈又陌生的反应像锁链,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茉炘的背影和莫知行重合在一起。
被茉炘发现自己对伊莎贝拉痛下杀手,结局已经不需要预测。
怔怔地看着对伊莎贝拉轻声安抚的女人,莫之舟忽然又想起本应该已经带茉炘离开的莫知行。
或许那个人能放茉炘重新出现,正是这样的用意。
“没事的,没事的,不会有事的,只要没正中心脏就还有救。”
茉炘查看了眼云影的伤势,眉头紧蹙。
“这里没有别的人了吗?”
环视一圈躺在地上横七竖八生死不知的人影,她毫不犹豫地指挥大厅唯一站着健全人,
“莫小舟,站着干嘛呢?快喊人来救命啊。”
莫之舟顿了顿,困在身上的枷锁随着茉炘催促的话语慢慢松动。
现在的语气是讨厌吗?还是谴责?
他有些茫然。
转身,踢踏的脚步声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枪口涌进大厅口,黑漆漆一片如一面的无法越过的厚墙。
“就是他们,他们竟然敢谋杀我,给我杀了他们,全部抹杀。”
墙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出去的奥伦赛德被人搀扶着,没有擦掉血污的脸狰狞扭曲。+p?i?n_g+f,a¢n¢b_o~o.k!.~c_o^m,
莫之舟直视枪口的眼神骤冷。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口气冲上来的警卫们明明是武装严实的一方,可面对形单影只分外洁净的青年,还是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如果不是地上倒着那么多同伴,他们或许真不会将敢面对枪口的青年放在眼里。
“今晚谁先杀了莫之舟,本殿下重重有赏!”
皇子的命令下达,警卫们面面相觑,对视中冒出的野心让手中的枪抓的更紧。
“你们谁敢?给我把枪放下!”
另一声娇喝从翻倒桌椅边响起,皇室出身的金发少女撑着手站出来,拿着枪的警卫们不由惊讶。
他们以为死在枪声下的公主殿下不仅还活着,竟在遭遇这种变故后还有站在莫二少爷那边的意思。
迎着警卫们汇聚的视线,金发少女像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