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提鸣中我听到这辈子最恶心的话。
“而且您想研究人和动物之间的繁衍不正缺一个女人吗?”
“有道理。”
冰凉的寒气夹杂着低语渐渐靠近,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真应该死在先前那个少年的手里。
捏在手里的手帕早已沁湿,那个顺着我的谎言远去的影子一闪而过。
我想,或许遇到这个恶魔就是我欺骗他换来的报应。
“人和动物是不能繁衍的,小妹妹,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吗?”
夜风鸦啼中飘过的清爽声音让人无法忽视,没有回头,我在布莱克的脸上看到震惊之色。
“哎呀,小姐,又见面了。你们在玩木头人游戏?有兴趣带我一个吗?”
我以为我出现了幻觉,可布莱克逃跑的动作没带半点犹豫。
“小妹妹,你好像有点厉害,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吗?”
身后异常的响动犹如有野兽在搏斗,树木倒塌的声音中还清楚混着我遇到的那个少年的声音。
“不对,你不是女孩子?你是……”
杀意无声,拳风飒飒,木石俱碎。
溅在后背的石块撕出血痕,我找回了身体的知觉。
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身后有着怎样的战斗,我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跑,只希望两个人的战斗能更长一点更长一点。
至少能让我逃出那个恶魔的视线范围内。
夜深。
我以为自己爬上整个森林最高的树就能好好休息一晚。
意料之外,迎着月光的树干上早早地坐着一个人,像是早就猜到我会来这里,他朝我友好地打了声招呼。
“别紧张,我说过,我不杀人,我只是有事想问你。”
浅紫色的瞳孔与月光重叠仿佛能洞悉一切,眼前我以为也许已经死在恶魔手里的少年主动解释道,
“在地狱岛找人很麻烦,所以我在你身上装了定位器,希望你不要介意。”
定位器?
我这才想起一直掐在手里的手帕。
他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不会扔掉陌生人给的东西?不对,他是怎么做到能从那个恶魔手里逃出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想干什么?
汗水从眼睛上滴下,艰难抹开。
明亮的月光里,我终于看清了少年的模样。
和他初次见面时说的没错,我所注视的人穿的并不是这场灰鸽子测试的统一着装,也不是我见过的霓彩服。
他身上穿的是完全不属于这场杀戮游戏的病号服。
泥土和树叶在蓝白相间的条形图纹上盖了层灰扑扑的保护色,纵使如此,那张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脸,放在凯撒家族里也能配的上“贵气”一词。
明明刚和恶魔打过一架,他身上灰扑扑的颜色里甚至没有沾上一点红色。
“小姐,你冷静下来了吗?”
我僵硬地点点头,他低头问。
“你来这里多久了?那个孩子什么时候在的?他杀了多少人?”
少年问的果然是恶魔的事情,这次我并不意外。
他的问题证明他先前说要找的人正是那个恶魔,但刚才在丛林里,他把那个孩子看成了女孩。
“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应该是三天还是四天的样子。他从测试一开始就在。”
于月色中开口说话的恐惧中,我又有点庆幸。
庆幸他们不是一伙的,眼前的少年显然是个正常人,他有礼貌,能正常交流,重要的是他说他不杀人。
说起来,他能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他能成为帮手,或许这场测试中剩下的人就不需要再经受非人的折磨。
“至于他杀了多少人……
很多,很多很多,那些吊在悬崖边喂鹰的尸体都是他的作品,还有挂在树上滴干了血的尸体。
刚开始他会拿人的皮肤当本子,记录他们死亡的过程,如果记录完人还没有死,他会将那些人投喂给野兽。”
真心实意地说着我所经历的惊险,想要打动他的念头中,我又再次想起那些融进这座森林每片土地的骨与血。
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绝望尽数吐出,胃一阵翻涌,呕出的只有酸水。
“啊,那真是太糟了。”
“啊,那真是太糟了。”
一连说了两次糟糕,少年从衣服里摸索出一块东西扔给我。
月光静谧,把我手里的压缩饼干照的很亮。
等我再看向他时,坐在树干上的人望着月亮长长叹了一口气。
笼着一层夜色的浅色瞳孔里是我看不懂的神色,他没有继续问其它问题,而是对我说,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