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头五味杂陈。
父皇为何偏要派我去这南方战场?
难道我闭门自守,还不够表明心迹吗?只因我的身份终究太过棘手。
念及此处,扶苏轻叹一声。
虽说不愿南下,却也无力回拒。
父皇让白泽同行,显然是格外体恤,总比我那胡亥兄盲目行事来得好。
罢,也该去会一会那位未曾谋面的哥哥,公子嬴泽了。
“烦请差遣人手往武安君府通报,说我欲登门拜望。”
侍者听了并未多言,只是恭敬行礼后离去。
庭院瞬间寂静,只余扶苏独立其间。
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这位始皇帝明面上的长子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情绪。
不知白泽对我究竟作何想法?
午时,武安君府邸内。
嗡嗡嗡!
一阵锐利破风之声于院中乍起。
数道迅疾如电的剑气转瞬爆发,将一座巨型假山瞬间斩为数块。
更令人惊叹的是,切面竟毫无裂纹,光滑得宛如镜面,可见用剑之人的内力修为己达化境!
看着破碎的假山,白泽微微收剑归鞘,头盔之下浮起一丝满意微笑。
如今实力己然接近巅峰,反倒需更多精力放在力量的细微掌控之上,好适应各种场景。
有时,过强也是一种困扰啊。
正当白泽打算继续修炼时,年轻将军霍去病踏入院落,在他面前伏地叩首。
“启禀武安君,公子扶苏前来拜访。”
白泽眉梢微蹙。
扶苏这是何意?
带他南征本非己愿,若因此人心怀不快,反让自己进退维谷。
不过这并非因对扶苏有所顾忌,前些日子他还亲手以定秦剑处决了叛逆胡亥,又岂会畏惧再添一位皇子血债。
只是他顾虑的是章台宫中的陛下心意。
圣上岁数己高,虽依旧英武决断,接连丧子之痛恐难承受。
心念及此,白泽也暗叹口气。
“请他入内吧,就说我在此候着。”
霍去病闻言当即领命而行。
片刻过后,只见公子扶苏步履从容走入院子,一袭白衣与白泽的红衣相映成趣。
一个清雅柔韧,一个刚烈凌厉......
当世大秦所需要的统领之人,显然应当是后者!
见扶苏到场,白泽浅浅作揖。
对方毕竟是皇室贵胄,并不似胡亥那般骄横无状,礼数上终究还是要有的。
谁知扶苏抬手制止。
“以武安君之尊位,不必拘此俗礼。”
闻此言,白泽略感惊讶。
自己虽位居武安君高位,但面对皇子理应尽礼,何以他会如此说?
扶苏察觉到白泽疑惑,心中苦楚一笑。
原来,他尚不清楚我的真实来历啊。
罢了吧,也许先帝认为,当下还不是宣布此事的时机。
如此思索着,扶苏收敛心神,对白泽说道:“今日打扰武安君,并无他事,只为南征相关。”
听闻此言,白泽脸色微微严肃起来。
果然如此。
“殿下随我南征,这是皇帝陛下定下的事情,若殿下不愿前去,找我也无济于事。”
白泽刚说完,扶苏微微摇了摇头。
“武安君误会我的意思了。”
“对于圣上的决定,我毫无异议。”
“我今日前来,仅是想了解,武安君对我的看法如何。”
白泽听到这里,表情缓和了不少。
他对眼前的扶苏虽谈不上恶感,但觉得此人虽稍显软弱、能力有限,仍是个品质不错之人,相较胡亥确实要好得多。
不过,像这样的人,显然无法担负起大秦帝国继承者的重任。
那龙座上的圣上才是帝国的最佳统治者。
想至此,白泽的决心再次坚定:一定要为圣上取到长生不老的仙丹!
随之,他语带平静地说:“既然殿下相问,我就首说好了,请莫见怪。”
“殿下乃当代君子典范,颇有古贤之风,然而某些地方的确有些过于软弱。”
“此次圣上命殿下随我南征,想必也是打算锻炼殿下的能力。”
“另,臣也向陛下承诺,必定确保殿下周全,殿下尽管放心便好。”
这番话说出来,扶苏顿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下来。
看来这位还浑然不知自己真实身份的皇兄,并无意加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