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计算到毫米级别。任何一个微小失误都可能导致轮胎温度的急剧上升和性能的断崖式下跌。
比赛进行到中段,他与红牛的马克斯·维斯塔潘展开激烈缠斗。荷兰小将驾驶风格一如既往地具有侵略性,如同沙漠中饥饿的猎豹,好几次都将他逼到赛道边缘,轮胎擦着白线激起一阵尘土。林逸风强迫自己冷静,利用“赛道记忆宫殿”回忆着每一个可能的超车点和防守线路,试图预判维斯塔潘的每一个动作。
然而,胶着的战况和持续的压力,让他的专注出现一丝裂痕。一个关键的右转弯,他过于关注后视镜中维斯塔潘那咄咄逼人的红牛赛车鼻翼,出弯时油门给得略早零点零几秒,赛车尾部猛地一甩!
“该死!”他下意识反打方向盘,轮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赛车像一条受惊的眼镜蛇,险之又险地摆脱失控打转的边缘,但维斯塔潘己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干净利落地从外线超越。
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渗入眼睛,带来火辣辣的刺痛。不仅仅是热,更有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烧得他口干舌燥。为什么这台法拉利在他手中如此难以驾驭?为什么维特尔能在前面领跑,他却在这里为每一个位置苦苦挣扎?
就在他心神激荡,节奏将乱未乱之际,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迈克尔·舒马赫,在雨战中,用一种近乎“舞者”的姿态驾驭赛车,他的双手,每一次对方向盘的转动都带着一种柔和而精准的力道,那是一种将赛车视为身体一部分的极致协调。
“柔和,精准。”林逸风在心中默念。他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呼吸。他不再去想那些复杂的问题,不再去比较,只是将所有注意力重新百分之百集中在眼前赛道,集中在方向盘每一次转动,油门和刹车每一次踩踏。他不再执着于立刻反超维斯塔潘,而是稳住节奏,开始更精细地管理那套己经开始衰竭的轮胎。他尝试用更柔和的方式去驾驶,去感受赛车的细微变化。赛车在他手中,仿佛真的变得“乖巧”了一些,不再那么抗拒。
比赛的后半段,他的节奏越来越稳,凭借对赛车状态的精准感知和“冰人”模式下的冷静判断,硬生生将与前方集团的差距一点点蚕食回来。法拉利的策略组也提供了强大助力,抓住汉密尔顿因在进站口故意阻挡红牛车队的丹尼尔·里卡多而被赛会干事处以5秒罚时的机会,通过两个精准进站,将维特尔和林逸风送到了P1和P4的位置。两人也不负众望,牢牢守住自己的位置,没有再给身后的对手任何机会。
方格旗挥动,维特尔三站夺两冠,世界冠军的呼声高涨。林逸风P4。又是一个P4。熟悉的数字,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P4,Ethan。干得不错,非常艰难的比赛,你守住了。”罗伯托·奇亚帕的声音在无线电中响起,带着一丝疲惫,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轮胎……太挣扎了。”林逸风声音沙哑,将赛车停回维修区,摘下头盔,汗水几乎湿透了整个头套,紧贴在头皮上。他没有上海站雨后的笑容,只有深深的疲惫。维特尔不负众望,为法拉利赢得了巴林站冠军,马拉内罗的欢呼声仿佛能穿透耳机。队友的胜利,无疑反衬出他此刻的挣扎与失落。他为塞巴斯蒂安感到高兴,但内心深处,那份对胜利的渴望,对领奖台的执念,如同沙漠中的荆棘,扎得他生疼。
赛后的车队会议室气氛有些凝重,与隔壁梅赛德斯因为汉密尔顿意外遭遇处罚而失冠的压抑不同,这里是胜利后的冷静复盘。马蒂亚·比诺托,这位瑞士籍的技术总监,面色严肃看着大屏幕上反馈回来的数据图表。
“林,从数据上看,你的轮胎衰竭速度确实比塞巴斯蒂安要快一些,尤其是在第二段和第三段Stint。”比诺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我们需要详细分析你的驾驶风格和赛车调校在这条赛道上的匹配问题。高温下,任何微小差异都会被放大。”
“我知道。”林逸风闷闷开口,声音里透着疲惫,“赛车在高温下非常敏感,平衡很难找。很多时候,我感觉己经推到极限了,但速度就是上不去,而且轮胎很快就撑不住了。”
领队阿德里巴贝内坐在主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他看了一眼林逸风,又看了一眼身旁刚刚捧回冠军奖杯的维特尔。“Ethan,这场比赛你表现出足够的韧性,P4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阿德里巴贝内语气不带太多情绪,目光锐利,“但是,‘可以接受’不是法拉利的目标。我们需要的是持续的胜利,是总冠军。”
“我明白。”林逸风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知道自己的问题,也知道赛车在特定条件下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