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死寂。~s′l-x`s~w/.!c-o.m+刚才还喧嚣的看台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惨烈无比的景象惊呆。雨水依旧冰冷落下,冲刷着赛道,也冲刷着每一个目击者凝固的面孔。
林逸风感觉胸口像被无形的力量紧攥,呼吸困难。他张着嘴,发不出声音。眼前的一切太过骇人,超出了他对赛车事故最坏的想象。那破碎的赛车残骸,那静止不动的黄色吊车,散落在缓冲区里的碎片……每一个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烙印在视网膜上。
赛道上,红旗挥动,比赛暂停。医疗车和救援人员飞速赶到现场,围住比安奇的赛车。气氛压抑到极点。只有雨声,远处传来救护车警笛。
林逸风呼吸急促,胸闷,仿佛压着千斤巨石。他感到眩晕,胃里翻腾。
“不……不应该是这样。”他下意识后退一步,身体微颤。他想起霍根海姆的雨战,那场让他几乎放弃赛车的事故。冰冷的雨水,失控的赛车,撞击的恐惧。所有感官记忆涌来,与眼前比安奇的惨状交织。
“冷静点,小子。”舒马赫的声音响起。这位久经沙场的车王,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兰?兰_闻.血. ?埂/薪?最-全.
“赛车就是这样,荣耀与危险并存。但……这次,确实太糟了。”舒马赫的眼神看向赛道,深邃复杂。
林逸风脑海画面混乱、重叠。铃鹿赛道,大雨中撞向吊车的玛鲁西亚赛车。梅里贝尔滑雪场,雪崩下撞向舒马赫的岩石。两个场景,因为同样致命的撞击,诡异地融合。他仿佛看到舒马赫倒在雪地,头部流出的血染红洁白的雪。听到救援首升机螺旋桨轰鸣。
“啊……”林逸风抑制不住低呻,额头渗出冷汗。他感觉天旋地转,世界晃动。击中舒马赫头部的巨石,似乎变成了眼前冰冷的黄色吊车,带着死亡气息,向他压迫。
这就是赛车?这就是他为之疯狂,不惜与母亲决裂追求的梦想?父亲的担忧,母亲的眼泪和歇斯底里的反对,此刻如同海啸将他淹没。他们是对的?这是一条值得用生命去赌博的路?
他强撑身体,摇晃着离开看台。周围人群混乱,议论、哭泣、叹息。他什么也听不见,耳边只有那声沉闷撞击,眼前只有破碎赛车。,萝+拉?暁¢税? .勉^沸¢跃_黩-
回到酒店房间,林逸风将身体重重摔在床上,用被子蒙头。他想隔绝外界,但脑海画面像电影反复播放,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恐怖。
比安奇紧急送医,消息很快传来——伤势危重,陷入昏迷。这个消息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林逸风紧绷神经。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力。
雨战……又是雨战!似乎每次雨中,都有可怕的事发生。霍根海姆埋下的阴影,此刻无限放大,变成盘踞心头的巨大怪兽。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房间死寂。屏幕跳动“母亲”两个字。林逸风犹豫很久,手指颤抖划开接听键。
“小风!你怎么样?我看到新闻了,铃鹿出事了!”电话那头,苏韵声音带着明显焦虑和恐慌。
“妈,我没事。”林逸风声音沙哑,努力想让语气正常。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你就在现场!那么大的事故,那么年轻的车手……我就跟你说过,赛车太危险了!太危险了!你为什么不听!”苏韵声音陡然拔高,积压己久的担忧和恐惧爆发,变成尖锐责备。
“妈,那是个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需要用命换?苏蒂尔冲出去了,为什么不马上出安全车?为什么让吊车在那里作业?这就是你向往的F1?草菅人命!”苏韵情绪激动,甚至带上哭腔。
“我当年……当年,就是因为那些肮脏的事情……我才离开的!你以为现在干净了?你告诉我,为了冠军,为了那些虚名,把命搭进去,值得吗?!”
林逸风沉默。母亲的话像尖刀,刺穿他最后防线。他想反驳,想说赛车是梦想,想说有舒马赫指导,会小心。但看着窗外不停的雨,想着比安奇生死未卜,所有话堵在喉咙,苍白无力。
“你必须回来!”苏韵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F2不能去了!那个什么储备车手合同,我们不要了!你立刻回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妈,我己经决定了。”林逸风艰难开口。“F2是我的机会,不能放弃。”
“机会?什么机会比命还重要?林逸风,你非要让我担心死你才甘心!”
“我……”
“够了!”苏韵打断他,声音充满失望和疲惫。“我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