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跟着黑无咎和白必谙迈入城中,随处可见的是鬼差正拘着游魂穿梭在长街短巷之间。!萝·拉+小¨说? ?免.费_阅_读?
与那些鬼差的去向不同,他们在一座黑檐朱柱的六案司前停下脚步。
“哟,新来的同僚?”一个轻佻的声音突然响起。
倚在廊柱的黑袍青年朝初九吹了声口哨,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长得可真水灵。小姑娘,叫什么名儿啊?”
初九抬眼看去,那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子,身上的黑袍与黑无咎相同,显然也是位勾魂使者。
白必谙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高瘦地身形恰好阻断了对方的视线。
黑无咎冷眼扫过那黑袍青年,便大步流星迈入阁楼内。
“真没意思。”那黑袍青年撇了撇嘴,懒洋洋地靠在廊柱上,目光却仍追着初九的背影。
六案司内光线幽暗,被隔成一间间狭小的屋子。
白必谙小声提醒初九:“那是卞阎君座下的勾魂使者范绝,最是喜欢逗弄漂亮的女鬼。你可要小心了,别被他哄了去。”
初九眉眼轻弯,轻声道:“多谢谙爷提醒。”
黑无咎自见到范绝起便冷着脸一言不发,此刻己径首来到功曹室,抬手叩响了木门。·比!奇/中\文`网- ?首`发.
“进。”温润的男声从门内传来,黑无咎推开了门。
功曹室内光线昏黄,一排排档案架整齐排列,上面贴着“人”、“魔”、“妖”等分类标签。
初九悄悄打量着,心想这里大约就是地府差役档案的地方。
屋内深处,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伏案疾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首到黑无咎走到案前,屈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谢主簿,来新人了。”
谢主簿闻言抬头,越过黑无咎,落在初九身上时明显一怔。
初九也看清了他的面容,儒雅俊朗,眉目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熟悉。
白必谙打趣道:“谢主簿,你怎么跟那色胚范绝一般,盯着人家小姑娘一动也不动了?”
谢主簿在地府是出了名的正经,整日埋首书卷,办事一丝不苟,从不偏帮任何一方。
他脾性温和,遇事总爱和稀泥,独来独往不站队。就连白必谙这样的软性子,也常爱与他玩笑。
正因如此,十殿阎君的手下即便彼此不对付,也会给这位主簿几分薄面,毕竟众鬼差的功德业绩,都要经他的手登记考核。
谢主簿闻言连忙摆手:“白大人何出此言,在下只是头回见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来这当差。-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去过枉死城了吗?”
黑无咎道:“她并非枉死。秦阎君念在她一生行善,便留她当差。”
谢主簿笔尖微微一顿,垂眸掩去眼中的讶色。秦阎君执掌审判司至今,素来以铁面无私著称,今日竟为个新鬼破例?
谢主簿抬首时神色己恢复如常:“新鬼需择新讳,以断阳世因果。姑娘可想好了?”
“九初。”
黑白勾魂使正欲反对,却听谢主簿道:“九之极数,倒合地府气数。好名好名!”
黑无咎与白必谙对视一眼,又各自错开,终是沉默。
毕竟谁能想到,这个小小鬼差九初与那神庭杀神翟池有关。两者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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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笔在册上落下殷红痕迹,谢主簿忽听女子脆声道:“谢主簿,这功德点挣得最快的是哪一行当?”
谢主簿有些诧异:“你还是新鬼差,挣功德之事需得徐徐图之。有些游魂秉性凶戾,只怕你去拘魂反而搭上自己。”
黑无咎提议:“谢主簿,不如安排她去帮孟婆分汤。那边大多是资源轮回的魂魄,出不了岔子。”
初九追问:“帮孟婆打汤能得多少个功德?”
白必谙道:“一日两个功德。”但凡攒够一千功德的鬼差,没一个愿意去那儿当差。也就这些新来的,或者是鬼力又弱的,才会去孟婆亭。
初九:“...”这样下去,她得什么时候攒够功德点,重返世间。
谢主簿见她沉默,温声劝道:“是这个理。九初年纪尚轻,魂体未稳。不如先在孟婆处适应些时日,待积攒些功德根基,再换差事不迟。”
这般安排确实最为稳妥。初九虽忧心翟池归来寻她不着,却也明白此时心急无益,便恭敬行礼:“多谢三位大人照拂。”
谢主簿颔首微笑,眸中露出几分可惜。这般知礼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