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跳,学会离家出走。
但城市这么大,她却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可以倾诉的人,更何况林瞳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家的事儿。
因为在其他人眼里,她有一个完美的家,所有人都在羡慕她。
拜托了,让她维持一下自己那仅有儿的一点虚荣心吧。
最终,不知去何处的林瞳还是回了家,只是那次之后,再也没离家出走过。
因为她知道,离开了家,她便无处可去。
吵架时,什么难听刺耳的话都能说出来,但林瞳却再也没说过任何一点关于那天晚上的事儿。
她似乎忘记了这件事儿。
正常上学,正常和人相处。
生活很快恢复平静,似乎那件事儿永远留在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但只有林瞳知道,它像一根扎进柔软指腹的、细小的木刺,难以拔出,时不时就刺痛一下。
在那之后,林瞳的成绩开始下滑,在九百人的年级里,她从初一的几十名下滑到初二的一百名,再到初三的两百名。
幸运的是,林瞳在中考时超常发挥,以吊车尾的成绩考上了省内最好的重点高中。
在中考那个假期,每天打两份工的爸爸终于还完了所有负债,回到了r市、回到了家里,还用存款开了一家小餐馆。
和强势的妈妈不一样,爸爸是个老实巴交的保守男人,几乎对妈妈言听计从,平时在家里包揽所有家务。
爸爸厨艺很好,逢年过节一桌子菜都是他做的。
从小到大,林瞳从亲戚那听到过最多的就是——
“你爸爸妈妈真恩爱”
“你爸爸很爱你妈妈”
“你成绩那么好,以后肯定考上好大学赚大钱,你爸妈要享福了。”
“真幸福啊,你家这么多年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爸爸回来了,但妈妈走了。
妈妈以养身体的理由,回到了老家城市工作。
六年了,这个牺牲了家人团聚付出无数辛劳汗水而换取的家,从入住到现在已经六年了。
六年过去,这个家里依旧是两个人,只是从“林瞳和妈妈”变成了“林瞳和爸爸”。
林瞳对爸爸一直心怀愧疚,因为她根本没勇气把那件事告诉他。
即使已经过了好几年,她也依旧不敢,不敢面对捅破这件事后的后果。
如果她告知了这件事,父母从平稳幸福变成分崩离析,她会不会成为毁了这个家的罪人?
对父亲来说,是他不知道这件事的伤害对他更大,还是他知道这件事的伤害更大?
林瞳不敢面对,甚至不愿意去想。
她甚至希望那一夜,十三岁的自己没有推开那扇房门。
她有时候觉得,被蒙在鼓里的无知远比清醒的痛苦更加幸福。
林瞳所在的高中几乎集齐了全省最聪明的一批孩子,一个年级一千一百多人,入校第一天的摸底考试,林瞳排在年级一千一。
她被分在了最普通的一个班,同学成绩普通、学习氛围普通、就连师资教育资源也是最普通的一档。
林瞳很难受,从小到大,她第一次从成绩表的末尾开始找自己的名字。
但她就是不想学习。
并不是因难度增加而无从下手,而是厌倦。
不是不会,就是不想。
成长变成了她和她的隔阂。
16岁,林瞳的叛逆期到了,她觉得什么都很烦。
尤其是那个入校第一天就莫名其妙主动坐在她身边那个叫季无声的男生,更烦。
明明考试年级第一,最好的班不去,来一个普通班降维打击。
装什么呢?
最烦死装男,管天管地还管她吃饭睡觉上课写作业。
但林瞳必须得承认,在她最萎靡最厌倦人生的那段日子里,确实是季无声救了她。
有了季无声这个粘人精的“强迫”辅导,脑袋瓜本就聪明的林瞳成绩稳步上升。直到高二下册,她从入校的年级一千一上升到年级前两百。
在这所本科率99的高中来说,年级前两百是有钱就出国去任意一所世界名校留学,没钱就随便上国内顶级985高校的程度。
林瞳从班级里的吊车尾变成了稳坐班级前三的宝座。
至于第一,当然是季无声。
没办法,虽然林瞳生物、英语和化学都能考满分,语文也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