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衫虎将那冰冷的枪尖又向上抬了抬,枪刃几乎要触碰到范隐的鼻尖,寒气逼人。.k?a\n′s¨h+u\w_u~.?o′r*g\
“你竟敢污蔑我大奇镇抚使与国师,究竟是何居心?”
他的声音如同塞北的寒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范隐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语气诚恳得仿佛在诉说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大将军,在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此事,您不妨问问肖老前辈,他老人家可以为在下作证。”
上衫虎的目光锐利如鹰,并未立刻转向肖恩。
他心中其实也隐隐觉得,范隐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北奇朝堂之上的暗流汹涌,他身在局外,却也并非一无所知。
他只是需要一个更确凿的引子,或者说,一个让他不得不信的理由。
“即便如此,也有可能是你精心设计,蒙骗了义父。”
上衫虎的声音依旧冰冷。
“我大奇高层,不惜用一名潜藏于上京城多年,在国战中为你们南庆立下汗马功劳、价值连城的言冰云,来交换义父。”
“如此大费周章,又怎会在归途中行刺杀之事?这岂非自相矛盾,愚蠢至极?”
范隐闻言,脸上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猛地一拍手掌。
“哎呀,大将军,您这话可就说远了!”
他语气夸张,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连我这个庆国人都知道,你们北奇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人心各异啊。”
“大宗师苦何,那是世外高人,他的心思深不可测,在下自然是揣摩不透的。”
范隐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但是,你们北奇那位锦衣卫镇抚使沈重,我可是太了解了。”
他一副“我懂,我都懂”的表情。
“你们北奇高层,或许是感念肖老前辈多年来的功绩,以及这二十年身陷囹圄的苦楚,真心想迎回老前辈。”
范隐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神秘。
“可那位沈重大人,他如今可是锦衣卫镇抚使,权柄赫赫,正相当于当年肖老前辈的锦衣卫缇骑之首啊。”
“俗话说得好,同行是冤家,一山不容二虎。他沈重,肯定是害怕肖老前辈回归北奇,威胁到他的地位,与他争权夺利。”
范隐观察着上衫虎的神色,见他眉头微蹙,似乎有所触动,便继续添柴加火。-1?6_x¨i+a′o*s,h?u`o?.*c·o~m¢
“而且,我还听说了一桩秘闻。大将军您常年领军在外,抵御北蛮,为国尽忠,素来不喜参与朝堂党争,这一点,天下谁人不知?”
“可那位沈重大人,却是早就攀附了太后,成了太后门下的心腹。在上京城中,那可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滔天啊。”
“毫不夸张地说,他沈重在你们上京城,己然是一手遮天。说不定,你们北奇的太后与小皇帝,正是因为忌惮沈重权势过大,尾大不掉,这才迫切希望肖老前辈回去,借老前辈的威望与能力,来制衡沈重呢。”
“如此一来,沈重又岂会甘心让肖老前辈安然回到北奇,坏了他的好事?”
听到范隐这番条理清晰、合情合理的分析,上衫虎那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势,也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波动,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范隐见状,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愈发显得恳切,继续他的“劝说”。
“大将军,您再想想。我还听说,我们南庆那位重要的暗探言冰芸,此刻正被扣押在沈重的锦衣卫大牢之中。”
“我们家这位言冰芸,那可是神通广大的人物。在两国交战期间,为我大庆传递了无数生死攸关的重要军情。”
“这简首是将沈重和他麾下那些锦衣卫的脸面,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啊。沈重对他,能不恨之入骨?”
“沈重定然不希望言冰芸安然无恙地被我们接回,可言冰芸又是你们北奇与我朝谈判的重要筹码,他沈重再大胆,也不敢随意处置,以免引火烧身。”
“那么,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想方设法破坏这次人质交换的行动。如此一来,既能除掉肖老前辈这个心腹大患,又能让言冰云无法回归我大庆,岂非一箭双雕?”
范隐说到此处,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恭维与了然。
“大将军啊,您心里其实也跟明镜似的,早就洞悉了这一切,对不对?否则,您又何必冒着风险,亲自前来我大庆境内,迎接肖老前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