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却又很快掩饰过去,只露出一副关切的神情。
又一阵轮椅声响起,陈平平被猴公公推着,也来到了亭中。他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庆皇在亭中的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众人。
“都来了。”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今日叫你们来,是因为范隐说,牛兰街刺杀一案,查出了一些端倪。”
“叫你们过来,一起听听。”
庆皇顿了顿,目光转向范隐。
“不过,在此之前,朕想让诸位,先听范隐讲另一个故事。”
范隐故作不解:“陛下,是哪个故事?”
“就是刚才你给朕讲的,秦兴秦亡,汉高祖刘邦的故事。”
庆皇淡淡道。
范隐立刻应道:“臣明白了。”
于是,在这临湖的亭台之中,范隐再次将那个关于强秦骤然崩塌,草莽刘邦如何收拾人心的故事,不疾不徐地讲述了一遍。
这一次,听众更多,气氛也更加凝重。
当范隐话音落下,亭中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湖上的风吹过,带着水汽,却吹不散众人心头的沉思。
许久,庆皇才开口打破寂静。
“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林偌辅率先开口,他整理了一下思绪,沉声道:
“陛下,范大公子所言秦朝旧事,于我大庆而言,确有极大的借鉴与警醒意义。秦之强盛,在于变法图强,一统六合。其骤然崩亡,在于制度僵化,未能及时应变。我大庆亦有席卷天下之志,当引以为戒,既要学其强国之策,亦要警惕其亡国之因。”
陈平平坐在轮椅上,也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力量:
“军功爵制,战时利器,平时尚需变通。六国人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严刑峻法,可收一时之效,非长治久安之道。范大公子所言,虽是前朝事,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太子和二皇子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无非是些“当以此为戒”、“圣上英明”之类的套话,显得空洞乏味。
庆皇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眼底深处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与失望。
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
“罢了。”
“还是说回牛兰街刺杀吧。”
庆皇的目光再次投向范隐。
“范隐,说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终于到了正题。
范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准备看自家大哥如何舌灿莲花,颠倒黑白。
范隐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回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前些时日,臣弟范贤欲往皇家别院探望未婚妻林宛儿郡主,臣便陪同前往。”
“谁知刚到宛儿郡主所居别院附近,臣便察觉到不对。”
“林相的二公子,林共,竟在别院内埋伏了大量人手,个个都是七八品的好手,其意图……似乎是想趁机刺杀臣弟范贤。”
这话一出,林偌辅的眼皮跳了跳,轮椅上的林共更是配合地露出一丝茫然和痛苦的神色。
范隐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2,y,u,e¨d\u..-c.o?m!
“臣当时就觉得此事甚为蹊跷。”
“众所周知,林二公子极其疼爱其妹宛儿郡主。若宛儿郡主不喜臣弟,不愿履行婚约,那么林二公子为妹妹出头,要杀臣弟,尚有几分道理。”
“可据臣所知,此前敬王府诗会上,臣弟与宛儿郡主己然见过,虽不能说是相谈甚欢,却也算是一见倾心,情投意合。”
“宛儿郡主冰雪聪明,断然没有理由不将自己对臣弟的心意告知其兄长。”
“况且,臣弟身负医术,此前一首在为宛儿郡主调理身体,郡主的病情己大有好转。”
“于情于理,林二公子都没有必要,去刺杀一个既是妹妹心上人、未来夫婿,又能治好妹妹顽疾的良医。”
“可那日,林二公子确实是布下杀局,意图对臣弟不利。”
“从那时起,臣便对林二公子起了疑心。”
范隐微微停顿,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庆皇。
庆皇面无表情,只是示意他继续。
“于是,臣便暗中留意林二公子的动向。”
“今日清晨,臣听闻林二公子行色匆匆,似要秘密离开京城,便前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