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寻常八品武者。”
“在我这里,没人能在不被我察觉的情况下偷听。”
“我们今日的谈话,那个人……不会知道。”
范健身体微微颤抖,端起桌上的茶杯,送到嘴边,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内心的震动。
他放下茶杯,声音有些干涩地问:
“你为何说……他是你娘的敌人?”
“可有凭证?”
范隐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凭证?”
“当年我娘身死之时,他不仅远在京城之外,还将您和陈平平一同调离京畿。”
“整个京城都在追杀她,若无幕后推手,岂会如此?”
“这,还不够吗?”
范健沉默了。
范隐所言,字字诛心,句句属实。
他和陈平平私下里不是没有推演过当年的情形。
叶青梅出事,偏偏他们两个最可能护着她的人都被调走,而他却恰好不在京城。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不是没想过深究叶青梅之死的真相。
可在那个人登临九五之后,一切都变了。
曾经或许还有几分人情味的皇子,变成了深不可测、威严如狱的帝王。
冷漠,无情,掌控一切。
在他这个深受封建礼教熏陶的人眼中,皇帝便是天,是不可质疑,不可冒犯的存在。
否则,以他和陈平平的性子,岂会隐忍至今?
若真能证实是那人下的手,便是拼上一切,也要将其碎尸万段,方解心头之恨!
范健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看向范隐:
“所以,你想复仇?”
范隐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坚定:
“复仇是愚者的游戏,更是我不能承担的奢侈品。。”
“我现在,没想过复仇,至少眼下没有。”
“人总要先顾好自己,才能去想顾及别人。”
“复仇也是同理。”
“我不会将它当作人生的信条和目标。”
“想要复仇,必先拥有掀翻棋盘的力量,而在此之前,我得先保证自己能活到那一天。”
范隐确实对为叶青梅复仇这件事没什么执念。
他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名义上的母亲早己香消玉殒。
血脉相连不假,但生恩养恩皆无。
叶青梅留下范贤和那份记忆,是为了在异世有个伴。`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若知晓还有他范隐的存在,想必会欣喜若狂,恨不得亲自将两个儿子抚养成人。
但现实是,范隐对她的认知,更多是来自前世电视剧里的那个模糊形象。
若将来与庆皇的冲突无可避免,最终能将其击败,他不介意顺手为叶青梅讨还公道。
可若要将此作为毕生追求,范隐觉得,太累,也太不值当。
听到范隐这番话,范健紧绷的心弦似乎松弛了一些,长舒了一口气。
“这些年,我何尝没有疑虑。”
“只是,如今的他,早己不是你我能够撼动的存在。”
“你能如此想,很好,真的很好。”
“你娘在天有灵,想必也只希望你和范贤能够平平安安,顺遂一生。”
范隐喉咙里发出一个单音节:
“嗯。”
范健见气氛缓和,便换了个话题,目光瞥向门外方向:
“说起来,你今日又带回来一个女子?”
“可是先前在醉仙楼遇到的那位司里里花魁?”
范隐又是简单一声:
“嗯。”
范健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说:
“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成家立业之事。”
“莫要整日与那些……身份不明的女子纠缠不清。”
“若是想要女子,爹可以为你物色一门好亲事。”
范隐立刻回绝:
“不用了。”
范健刚缓和下去的脸色又有了上火的迹象:
“不用什么不用!”
“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总得有个章程!”
范隐像是来了精神,猛地站起身,张开双臂,作仰望天花板状,语气饱含一种奇异的虔诚:
“啊!”
“神爱世人,我独爱神!”
范健嘴角抽搐了一下,额头青筋隐隐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