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少爷!"父亲的声音还在耳畔炸响,连带着自己的生母,三姨娘也跟着劝解:"玲姐儿啊,那章少爷虽说爱玩些,可男人成了家自然就收心了..."
指甲掐进掌心,她却觉不出痛。
妆台上原本放着的鎏金自鸣钟早就被她摔的稀烂,在这夜深人静的房间内咔哒作响。
这是外国来的新鲜玩意儿,当初在奉天城中据说也是独一份的。
一度让她认为是自己备受宠爱的证明。
如今那破烂的烫金外壳,倒像是对她天大的讽刺。
"小姐..."丫鬟阿碧端来了一碗稀粥。
"老爷说...说您要是再绝食,就让人给你打一针,到时候灌了药送去..."
孟玲猛地抬头,铜镜里映出张苍白的脸。
她突然笑起来,把那碗稀粥喝下,然后,她笑得肩头首颤,眼中流下两行清泪。
夜更深了。
吱呀——
阁楼的窗台,突然被打开。
月亮透过云层漏进一丝光,房间的阴影里站着个瘦高人影,此刻像被剪下来的夜色。
孟玲警觉地攥住身下的被子,却见月光下,来人的袖口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蔷薇花’刺绣。
"孟小姐可想换个活法?"那人的声音像蛇信子般游进耳中。
"比如,做未来少帅的太太?"他指尖夹着张照片轻轻一抖。
照片里,是章子青穿着笔挺军装,在咖啡店门口扶着她上车的模样。
照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坏掉的座钟突然当当敲响,惊飞了窗外栖着的寒鸦。
孟玲望着照片里那人眉宇间的英气,忽然想起在咖啡厅里,这个帅气的参谋是如何把自己,从那个‘优雅的恶魔’铃木凡和他的随从中,安全带出自己的。
"我要怎么做?"她听见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
那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
‘魔鬼’的低语在孟玲耳边响起,夜风送来一缕违和的甜香,初闻如冰川般凛冽,尾调却甜腻中带着焦糊。
像被烈火烧焦的榉树。
这独特的‘白檀雪松’气味,孟玲留意到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即将出嫁的这最后一个月里,她以想要和章家大少爷“培养感情”为由,成功说服了父亲(孟会长),获得了‘被监视下的自由’。
章子青是章子宇的弟弟,虽然平日里很少在家。
但这一个月里大帅府都要筹备大少爷的喜事,为了不被外界多想,他总得露面。
况且,孟玲几乎每天都会去,两人就这样总是会碰上几次。
每次见面,孟玲就越发痴迷章子青。
为了能和章子青在一起,还有日后可以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
顾不上害怕,孟玲大着胆子,手快速的在章大帅身上摸索着。
她瞥见章大帅垂落的手里像是攥着东西,趁周围无人注意时,迅速掰开他的手指——什么都没有!
‘这该怎么办!’孟玲有些焦急,在碰到大帅摸枪的右手大拇指时,不聪明的恋爱脑在这一刻,灵光一闪。
‘有了!’自己的聘礼中,那枚章大帅曾经的收藏品‘虎骨扳指’应该可以交差!
暗杀的混乱,被章子青带来的亲卫队暂时控制住。
宴会厅里,满堂宾客的脸,被地上破碎的水晶吊灯,反光的忽明忽暗。
“封锁所有出口!”章子青厉声喝道,他身后的奉军卫队立刻散开,枪口指向每一个试图离开的宾客。
但下一秒——
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关东军情报科主任,山田榉,带着十二名,身穿黑色大衣的行动一组人员,踏着满地的碎玻璃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真是遗憾啊,章桑。”山田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厅瞬间安静。
“关东军司令部听闻喜事,特意派我来祝贺……没想到,竟成了丧事。”
他的目光扫过章大帅的尸体,又缓缓抬起,看向章子宇。
空气凝固。
南京政府代表——穿着笔挺西装的汪主任——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这里是中国的土地,你们关东军带枪进来,是什么意思?!”
山田轻轻抬手,他身后的行动组同时掀开大衣——没有武器,只有整齐的黑色公文包。
“这位先生误会了。”山田微笑,“我们只是来……吊唁。”
可人群中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