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去,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试探:"这大冷天的,容姑娘怎么亲自来了?"
"周公公万安。"
宫女福身行礼,声音裹在呵出的白雾里,"太后娘娘吩咐,说是备了皇上爱吃的菜,想请皇上晚间去慈宁宫用膳。"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方绣着并蒂莲的素帕,正是太后惯用之物。
周禄捏着帕子在掌心搓了搓,望着紧闭的书房门沉吟片刻。
这几日皇上为战事烦心,动辄摔奏折,此刻贸然进去怕是要触霉头。
但太后的旨意又耽搁不得,思忖间己堆起满脸笑意:"姑娘放心,杂家定将话传到。这天寒地冻的,快回吧。"
宫女走后,周禄在廊下跺了跺脚,抖落靴底积雪。
他轻咳两声,整了整衣袍,推门时特意放轻了动作:"皇上,太后娘娘..."
话音未落,案头砚台"砰"地砸在门框上,墨汁顺着紫檀木流淌,宛如一道蜿蜒的血痕。
周禄僵在原地,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砚台碎裂的声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寒鸦,扑棱棱的羽翼搅碎了御书房外的寂静。
屋内传来纸张被粗暴揉捻的窸窣声,紧接着是龙纹瓷杯砸在金砖上的脆响,滚烫的茶水混着碎瓷溅到门槛边,蒸腾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
"滚!"
皇帝压抑着怒火的声音穿透雕花槅扇,震得廊下铜鹤香炉的青烟都晃了晃。
周禄额角渗出冷汗,隔着厚重的楠木门板都能感受到圣怒。
他下意识看向手中绣着并蒂莲的素帕,太后那端的懿旨如山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皇上息怒..."
周禄颤着嗓子开口,枯瘦的手指在门上轻轻叩了三下,"太后娘娘说备了您最爱的糟熘鱼片,还有..."
话未说完,屋内传来瓷器接连碎裂的炸响,檀木书架被踹得吱呀作响。
透过门缝,他瞥见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皇帝负手立在窗前,玄色大氅在穿堂风中猎猎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