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里，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母猿吞食孩童的模样。

后来，那些被吞食的孩童的脸都变成了他的脸。

这半年，高成山唯一心有安慰的便是梦中女子每夜相伴的一个时辰。

半年后，高成山慢慢恢复，开始跟着莲仪同观内小道士一起读书习武。

只是从这之后，他在外人面前变得少言寡语，只谨守礼仪规矩，对什么事情都不冷不热，除了读书习武，旁的诸事不问。

只在梦里，他还是那个笑声朗朗，话语不停的孩子。

莲仪事忙，小道士们大多由她的大弟子莲心教导。

首到又六年，在高成山十八岁生辰那日，莲仪将他叫到跟前，温和道，

“该到了你下山归家的时候，你走吧！”

师父的话说完，他便拜谢师父教导，又辞别师姐和师弟师妹们，收拾了个简单的包袱下山归家。

初回王府，府中己经有了好几个弟弟，最大的一个，也是同母所生的嫡子，仅比自己小一岁。

王府中淡漠的亲情将他的性情打磨的更加冷硬。

他凭借罕有敌手的武功，诡谲的用兵策略，稳固了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虽然没有亲情，但他的地位无人撼动。

高成山说完，长出一口气，扯着嘴角凑近，笑看着秦筝，

“自从我下山归家，你便再没入过我的梦中，我还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没想到，我竟能在现实中看见你，阿筝，我真的很开心！”

秦筝伸手将他推远，拧眉问道，“那个在梦里的女子让你称呼她阿筝？”

高成山挠头嘿嘿笑了笑，“倒也不是。你入我梦中的时候，我还小，都是喊你姐姐的。后来我下山，也梦到过你几次。只是你不再同以前一样同我说话，而是更加模糊，我只能远远看着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喊你阿筝，我想，我们一定是有前世的缘分，说不定，说不定我们前世，”

高成山见秦筝眉头蹙的更紧，将到口的话改了，“说不定我们前世羁绊很深，你觉得呢？”

说完，紧紧盯着秦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