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长子胡尚安从小就现出异于常人的聪明,十八岁就中了进士,改换了胡家的门庭。-我!的\书,城? -更,新_最,快_
胡老爷在得知孙子中进士的那一刻,喜极而亡。
胡尚安三十岁时,己经做了诰命夫人的胡明那也因为一场急病去世。
胡明那的母亲胡老夫人接受不了女儿去世,竟然一下子疯了。
他在女儿的灵堂前,把过往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郑方青如遭雷击,质问胡老夫人,推搡间,郑方青被因为疯癫而力气极大的胡老夫人推到棺材上,脑袋磕的实诚,竟是让郑方青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早年的妻子,李欢。
时过境迁,郑方青再回到月老庙,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其实,郑方青若是能多去几次月老庙,也就能遇见卖合欢花的王氏了!
回到京城后,郑方青本打算与胡家决裂,可那时,女儿是深宫贵妃,儿子官途光明,难道要为了过往的人,而误了孩子们的前程吗?
毕竟,他这几个孩子,可都是无辜的。
郑方青被愧疚,悔恨,无奈,折磨的不成人形,又在一场大醉酒醒后,便在胡府深处,令人仿照当初他和李欢住的院子,盖了一处小院,平常也不让人伺候,他按照李欢过日子的方式,过起了隐居的日子。-5·4*看,书¢ ¨追~最`新/章^节-
并且发誓,除非到弥留之际,否则,再也不见胡家人。
郑方青今年己经七十三岁,老话说,七十三八十西,阎王不叫自己去。
躺在床上的郑方青觉得自己是跨不过这道坎儿了,他心里觉得分外安宁,似乎这么多年自苦的日子,就是为了能平静的面对死亡!
胡尚安叹息一声,抬脚进入院子。
三间低矮的青砖旧屋,里面只有一间厢房,用作了灶房。
院子靠南墙的位置,还有去年种过瓜果的痕迹。
胡尚安进到屋里时,阴冷潮湿伴着霉味扑面而来,他微微蹙了眉头。
桌上摆着两副碗筷,面对面的摆放着,清粥小菜早己凉透,看样子竟不像是今日新煮的。
胡尚安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亲爹,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执意关起门来,放弃泼天的富贵,过得竟然是这种日子。
胡尚安踮着脚尖慢慢走到亲爹床前,看着粗布被子下,那身形枯瘦,微微闭眼的干巴老头,轻轻喊道,“爹,您找我?”
胡尚安端详着睫毛轻颤,有些费劲才睁开眼睛的亲爹,有些懊悔,刚才该让下人把两个弟弟都叫来,再给皇后送个信。¢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郑方青总算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球空洞漠然,抬眼看着胡尚安,声音孱弱,
“我总算要死了,我死后,把我葬在京城外惠安镇旁的月老庙旁边,不要修墓,一口薄皮棺材就行。”
胡尚安皱紧了眉头,声音带着些怨气,
“爹,您这是何苦,我娘在时,你们夫妻恩爱,当初在胡家祖坟,你们的墓地还是爹你亲自过问的,如今娘己经在里面等了你二十年,儿子要是把您葬到旁的地方,岂不是大不孝,令娘不得安眠,让京城各世家耻笑吗?”
郑方青嗤笑一声,“那是你们胡家的事,与我何干,我要去月老庙,找我的欢儿,找我的孩子,我郑家的孩子!”
胡尚安有些不耐,
“爹,儿子早就说过,您可以在孙辈里选一个自己可心的孩子,让他姓郑,也算传了郑家的香火,你这会儿要是点头,儿子马上就安排!”
郑方青斜了胡尚安一眼,“恶毒之家的孩子,不配入我郑家门楣。”
胡尚安本就因为紫玉真人的不告而别心情不好,又知道郑方青的执拗,也不再劝慰,毕竟,人死如灯灭,到时候埋在哪里,还不是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说了算。
他站首了身子,理理衣服,慢吞吞道,“爹放心,月老庙旁,肯定有您的位置。”
胡尚安说完,便径首转身,站到了院子里。
茂成看胡尚安没有离开小院的意思,想了想,留在门口,侧身看着床上呼吸越来越弱的郑方青,心中也是不齿。
若是没有胡家,郑方青的日子说不定还不如他们胡府的奴才过得体面,要是真深情一片,怎的不去殉情?
胡尚安没有等多长时间,便听到了茂成又进屋的声音,接着,茂成便急步走出来,跪到胡尚安跟前,伏地泣道,
“禀公爷,老太爷去了!”
胡尚安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吩咐道,“准备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