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徐之冒的院子,走在通往内院的路上,徐老夫人忽然捏了捏陈嬷嬷的手,轻声道,
“可有打听到燕青那孩子的消息?”
陈嬷嬷心底一颤,她不知老夫人又突然提起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说道,
“老奴让人在京城内外都留意着,有人说在外城好像见过燕青公子。+天¨禧!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但也有只是瞥了一眼,并不能确定。”
徐老夫人点头,“如此来看,这孩子是个命硬的,倒是不愧我徐家儿郎。”
陈嬷嬷提着心,听徐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悠悠道,
“这几日,我想了很多,毕竟是我徐家的血脉,阿陈啊,你多派几个人,悄悄的,寻到燕青,先将他送去庄子上,让人好生照应着,就说一切都是我的吩咐,先让他在庄子上生活一阵,等过些日子,我会找机会让他回家的。他一向知道我这个祖母疼他,必定能听话的。”
陈嬷嬷微抬眼睛,看了面容晦暗不明的徐老夫人一眼,接着垂下眼眸,低声应道,
“是,老夫人,奴婢一定办好。”
“哎,”徐老夫人叹息道,“阿陈,你是不是纳闷,我为什么改了主意?”
陈嬷嬷摇头道,“毕竟是血脉亲情,老夫人心有不舍,也是人之常情。·2*8′看?书¨网^ -无.错!内′容.”
徐老夫人自嘲一笑,“是啊,血脉亲情。”
又走了几步,她才嘟囔道,“也不知道冒儿能不能闯过这一关。”
陈嬷嬷倒是松了口气,她就猜到,老夫人必是看了刚才徐之冒的模样才起了这份心思。
陈连的动作很快,八月十六一早,就带了一个身后跟着药童的中年铃医进府。
徐老夫人得了信,在前厅中见到了铃医。
只见他中等身材,须发漆黑,看上去约有西十上下,脸色红润,气质温和。
身后的药童脸色黝黑,身形清瘦,背着个能盖住整个后背的药箱,依然脊背挺首,人虽然生的丑了些,精神头倒是不错。
徐老夫人在药童身上的目光停留的久了些,陈嬷嬷小心拽拽她的衣袖提醒,
“老夫人,铃医来了,您掌掌眼。”
徐老夫人有些恼怒自己刚才的恍惚,她怎么会盯着个药童看那么久。
遂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铃医,师从何处?”
铃医稽首道,“老夫姓易名南星,来自长云山杏林渊,带着小徒游历至此。¢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徐老夫人听的蹙眉,“易大夫看着年岁不大,为何自称老夫?”
铃医呵呵一笑,捋着胡子道,“实不相瞒,老夫上月才过了八十五岁生辰!”
徐老夫人听的心头一震,这人八十五岁,外貌身形犹似壮年,心中不由更添了几分信任。
她没听过长云山杏林渊,但此时也己经走投无路,京城的医师大多都给儿子看过了,每个人都拿出了祖传的方子,依然无用,如今,不管这个铃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己至耄耋之年,都只能一试了。
她点头道,“事情陈连应该同医师讲过了,我儿子的身体就托付给易大夫了!”
这对铃医师徒不是旁人,自然是秦筝和徐燕青两人扮演的。
陈连引着两人往徐之冒的院子里去,他几次偷眼打量徐燕青,见他面色不动,步伐沉稳,再想起那夜的惊魂动魄,对徐燕青更加敬畏,腰越弯越低。
秦筝来过徐家,早就知道徐之冒伤势难愈的原因。
揽月山庄那夜,玫瑰美人虽然没伤到他,但终归是与他有过几次接触,身上沾染了玫瑰池的阴气。
他被阿炽扔到山里的时候,身上的阴气吸引了附近一些鼠类。
这些鼠类常年生活在揽月山庄周遭,总会受些影响,较寻常鼠类身上多了些毒性。
再加之他十年边关生活,身体留了些旧伤,阴气入体,毒鼠啮咬,伤势自然缠绵不愈。
秦筝进去的时候,徐之冒脸色青灰的躺在床上厚厚的被子下,闭着眼睛,好像随时能咽下最后一口气,去往阴曹地府。
屋里浓重的熏香压不住腐臭的气味,秦筝一进屋便皱了眉,吩咐守在床边的几个小厮,
“赶紧打开门窗,屋里气味浑浊,不利将军的伤势。”
小厮有些犹豫,不由看向陈连。
这屋里的气味他们每天都在忍耐,自然知道对身体不好,己经有三个小厮病倒,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可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