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脸由头没拿到,反而打草惊蛇,让对方收起了爪牙,变得更加谨慎,甚至……危险!
他精心设计的拱火,本想逼对方亮出獠牙,好让戍边军师出有名,结果却逼出了一条更懂得隐藏毒牙的毒蛇!
杨林态度的剧变,只能说明一件事:他所代表的势力,对春河城,对他父子二人,或者说对陈霄本人,图谋甚大!
大到足以让一个跋扈的特使瞬间压下个人荣辱,选择隐忍退让,只求顺利推进下一步!
这局面,比直接的冲突更加棘手!
陈霄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重新挂起那抹若有若无、让杨林心头打鼓的浅笑。?比¢奇`中\文.网_ !更/新-最_快~
他微微颔首,动作带着一种世家子弟特有的慵懒,仿佛刚才那声如惊雷的质问只是随口玩笑。
“哦?杨将军倒是体恤。”
陈霄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闲适,甚至带着点玩味,“既然天使都这么说了,那这锣鼓排场、几千人的跪迎,还有那粗陋席面,自然是免了。父亲,您看?”
陈更年深深看了儿子一眼,从陈霄看似随意的眼神深处,捕捉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
他缓缓点头,声音沉稳依旧:“既如此,杨将军,请!”
“请!请!”杨林如蒙大赦,连忙侧身让开道路,姿态放得极低,示意陈更年父子先行。
陈更年当先迈步,陈霄落后父亲半步,看似随意地踱着步子。
当他经过杨林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带着一丝笑意,低声说了一句:
“杨将军,您这火气……收放自如,真是好本事。′d,a~w+e/n¢x?u/e¨b/o`o!k-._c·o′m*”
杨林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猛地抬头,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几乎窒息。
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陈霄却已不再看他,仿佛刚才只是随口一句客套,悠然跟上了父亲的步伐。
阳光依旧灼热,照在残破的城墙上,也照在杨林冷汗涔涔的后背上。
他看着那对父子沉稳走向城门的背影,心中再无半分轻视,只剩下难以言喻的惊悸和后怕。
这个陈霄……绝非废物!
这趟差事……恐怕比预想的要凶险百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那份沉甸甸的圣旨,又想起临行前那间幽暗密室里的嘱托和警告,只觉得前途一片晦暗。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挥手示意身后同样惊疑不定的京营骑士跟上。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露出城内一片的井然有序。
杨林眉头直跳。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战乱萧瑟?
朝着将军府一路行来,杨林并没有忘记摄政王的嘱咐。
故意放慢脚步,打量着春河城内的一切。\c¢u?i~w_e·i^j+u!.^i`n~f?o~
人来人往虽然皆面带菜色,显得有些营养不良,但看其步伐神态,却反而自有一股子沉稳劲。
不像是饥民,倒像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庄稼人。
耳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号子声,不由地好奇地看向所在。
却是一些着军靴的汉子赤裸着上身正在运送打量的木料。
说是木料,多数是这西北特有的杨树躯干。
此刻已经支干尽去,独独留下已经被剥了皮的实心主杆。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些截面之上已经有几十道年轮。
看着这些士卒十几人一组才能勉强扛起来,便能够想象到这些巨木到底有多夸张。
要这些树干做什么?滚木吗?
没必要啊,也不用剥皮啊。
压着心中的疑惑继续向前走去。
一阵呛鼻的味道让他眼睛酸涩,不由得看向百米开外的一道黑烟。
面带由于指着那道黑烟皱眉抬头看向陈更年:“大将军,这是……”
陈更年却是深深叹了口气,瞥了陈霄一眼:“最近城中闹了瘟,死伤无数,那便是焚烧之地。”
杨林一怔,面色一白赶忙抬袖捂住口鼻,眉眼间尽是惊慌。
陈更年呵呵一笑,摆摆手:“杨大人放心,城中瘟状已除,无大碍。”
杨林闻言一怔,尴尬地轻咳两声。
随即又是疑惑。
他闻到的可不是焚尸的问道。
那味道刺鼻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