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你所提条件太过苛刻,钢刀卖多少粮我倒也不多说,可这城中哪里有这么多粮?”
一名秃头老者当先走出,言辞激烈:“你说这说那,难为我这些岁数大的,安的什么心?”
“没办法就没办法,还在这里装腔作势,昨日还在百姓面前道逞能,粮食便能凭空掉下来不成?”
又一名衣着光鲜的老者阴阳怪气:“想来是少将军这画本看多了,想过一把救民于世的瘾~”
“少将军若是怕事情闹大,不如请你爹爹过来主持?”
韩闯眼看陈霄受辱,手中刀鞘开了三分,大喝一声:“放屁!老东西不识抬举,让你来是给城中百姓面子,不然我们上……”
陈霄挥手打断韩闯接下来的话语。`鸿,特¨小_说/网· ¢无*错/内^容/
心中自是跟明镜一般。
韩闯的意思就是既然知道这些老狗存了粮,直接上门抢了便是。
但自己绝不可以这么干。
不说这些乡老乃是百姓选出,最重要的是这种做法会在以后给他埋雷。
他可不想日后有人借着抢民粮的由头把自己逼在墙角。
“各位乡老既然觉本将军此策不妥,那便自去北城门找我爹爹说吧。”
陈霄起身,示意韩闯送客,似是又有言语,回过头来,“我爹的脾气,想来诸位平日里也有了解,此刻估摸着正在城楼之上挂着白绫呢……”
“各位若还是如此间的不客气……”
那名秃头老者一听此话勃然大怒。/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少将军此言莫不是威胁我等?”
看着陈霄停下了脚步,更是声音拔高了几分:“实话告诉你,今日若是不及解决了粮草的问题,这将军府我看就要被三万饥民围了!”
陈霄眸中冷光一闪。
这些老东西真是得寸进尺。
真真是小看了这帮人。
韩闯却是大急,他惶急俯身在陈霄耳边:“少将军,绝对不能让他们去煽风点火,当务之急便把他们留在此处,要不要我让兄弟们进来?”
“这些老狗软硬不吃,这计策怕是行不通……”
陈霄摇了摇头,刚准备有所动作,目光一扫,却是看到那原来一直打头阵的阿翁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喝茶,似是毫不关己。
看向其他乡老的眼神皆是鄙夷。
陈霄心中一动。
隐隐约约察觉到了阿翁的想法。
原来这些乡老们不是一伙人。
是了,却是自己想当然了。
这些乡老士绅虽然都是一个阶级,但其代表的氏族或者势力却是各有算盘。
这些人临时凑合在一起,当真便是个草台班子,都各自有着自己的小九九。
既然你们不是铁板一块,那此事便更好办了。^r-a+n+w-e¨n!z!w′w′.`c_o`m¨
当下他便要验证心中所想,似有若无地看向阿翁,朝着韩闯说了声:“送客。”
那些乡老看陈霄毫不客气,又是一阵阴阳怪气,随即便三三两两地走出大堂。
那阿翁却是不动如山,在韩闯多次提醒下依然提着茶杯小口啜饮,静静地等待乡老们离去。
他此刻心中乐开花了。
这是个天大的机会。
这要是弄不好,自己说不得要成这春河城的大军阀。
这些老东西既然要粮不要命,那也怪不得自己心狠手辣了。
家中屯粮颇多,要是此番全换了兵器,将可马上拉起一个队伍。
城中捕快已经逃散,知府也销声匿迹。
只要这戍边军不过多插手。
这春河城便是无主之地。
想到此处,他突然感到一阵亢奋,死死地盯着出门的其他乡老。
你们便将粮食给我存好咯。
等自己带着手握兵器的饥民上门统统抢了。
届时,粮食皆在自己手中掌握,这些饥民便要听自己的。
用不了几天,管你什么少将军、老将军,管你什么羯狄人,这三万百姓便可为自己趟一条生路。
陈霄看着阿翁嘴角挂着的笑意,便将他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
那哪能如他所愿。
当即便咳嗽一声,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阿翁,此时不走,难不成还要在将军府吃个便饭?”
已经走出门的几位乡老顺着声音回过头来。
果然,阿翁果然还在座上,毫无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