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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的儿子啊。
几个月一点音频都没有,怎么能不担心?
虽然说地方政府上时不时也会来看一看,帮着解决解决问题。
但问他们,他们也是一问三不知。
只知道是在部队里干大事,可干的是啥,啥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
儿行千里母担忧,女人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早知道就不送他去当兵了。
去读个技校,都好过上那什么国防科大。
隔壁家孩子不也挺好的吗?
车也买了房也买了,来年就该结婚了。
可自己的儿子,就连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别人提起来都说羡慕贺奇骏在干大事儿、在给国家出力,可背地里又总是带着点洋洋得意地说什么“我儿子可在家哩”。
这些话已经不止一次传到女人耳朵里了。
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只有每隔两个月,县里的大领导亲自来探望的时候,才能扬眉吐气一番。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当家的会说她长舌妇。
那能怎么办?
儿子不在身边,也没啥别的可说的了。
与其说自己是在眩耀有大领导上门,不如说是自己在跟别人眩耀自己的儿子。
俺儿子可还在呢。
不只是我们挂念,领导也挂念着呢。
办完了事儿,他就该回来了吧?
女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远处,村口的车队已经越来越近了。
她隐约看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正是上次来过这里的领导之一。
“嘿!嘿!”
“当家的!”
“你看那些人!”
“冲俺家这来了!”
听到她的话,男人抬起头看向远处。
果然,一行人马正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走来。
“不应该啊!”
男人皱着眉头。
“这不还没到日子呢??”
“再说,也没提前打过招呼啊!”
他的心里猛地升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对独自守在家里的两个老人来说,最不想见到的事情,就是不告而来的“大人物”。
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是立功。
但更可能是牺牲。
男人的心脏狂跳起来,眼看着那群人已经越走越近,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去烧水。”
他开口说道:
“俺先去看看。,3+8?看?书¨网~ \已¢发?布¢最_新~章.节*”
“俺也去,俺们”
“去烧水!”
男人断然喝道。
女人张了张嘴,最终转身进了屋。
而这时候,男人的手已经开始颤斗起来。
他有些哆嗦地摸出一根烟点上,随即脚步有些跟跄地朝前走去。
他迎向了那队人马,也迎向了那个未知的、恐怖的结果。
或许对他这个当了一辈子农民的憨厚人来说,这一刻,已经是他人生中最勇敢的一刻了。
远远地,男人认出了女人说的那个领导。
确实是上次来过的领导,并且还是大领导。
可现在,这个大领导只是在前面引路。
他身后,还跟着更重要的人。
完了。
男人的嘴唇在发抖,吐出的烟也断断续续。
火星子溅落在手背上,但他却浑然不觉。
直到那名领导开了口。
“老贺!”
“贺天福!”
贺天福回过神来。
他连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