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太医写好药方,叮嘱下人速去煎药之际,院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一个苍老却威严十足的怒喝:“洵隐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唐洵隐眉头一蹙,将慕悠漓的手轻轻放回被中,起身对王太医道:“王伯,这里有劳您照看,我去去就来。^x~k¢a~n?s*h?u¨w¢u/.·c^o`m^”
“三爷放心。”
清风苑外,灯火通明。
唐老太爷拄着龙头拐杖,面沉如水,双目圆睁,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不轻。
他身后站着一个面色发白、身形略显富态的中年男子,正是唐洵隐的大哥,唐陨枫。此刻,唐陨枫正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祖父。”唐洵隐迈出房门,声音平静。
“你还知道出来!”唐老太爷见他出来,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深更半夜,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浑身是伤的女人!我们唐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唐洵隐面不改色:“她遇险,我救她回来,天经地义。与唐家脸面何干?”
“天经地义?”唐老太爷气得胡子都在抖,“她是什么人?为何会遇险?又是在何处遇险?这些事,你可曾想过会给唐家带来什么麻烦?”
他猛地转向一旁的唐陨枫,厉声喝问:“陨枫!此事你可知情?那女子是何来路?京郊之地,竟有人敢如此放肆行凶,你身为长房长子,平日里是如何打理家中庶务,又是如何约束手下的?!”
唐陨枫被这突如其来的迁怒骇了一跳,慌忙躬身,声音都带着几分颤:“祖父息怒!孙儿……孙儿也是刚听说此事,具体情况,实在是一概不知啊!三弟他……他也未曾与我说起过。~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他偷偷觑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唐洵隐,心中叫苦不迭,这口黑锅怎么就扣到自己头上了。
“一概不知?!”唐老太爷怒火更盛,“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这个做大哥的竟然一概不知!要你何用?”
唐陨枫额上冷汗涔涔,连忙辩解:“祖父,三弟行事向来有自己的主张,许多事情……孙儿确实不便过问。但请祖父明鉴,此事孙儿绝无半点牵连!若祖父不信,孙儿愿即刻派人彻查此事,定将歹人揪出,给祖父一个交代,也给三弟和那位姑娘一个交代!”
他语气恳切,脸上写满了冤枉二字,生怕老太爷真把这事算在他头上。/6`1!看′书*网^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唐洵隐冷眼旁观,并未替唐陨枫辩解,也没有火上浇油。他知道祖父的脾气,此刻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
唐老太爷盯着唐陨枫看了半晌,见他不像作伪,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严厉:“哼!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此事确需严查!我不管那女子是谁,既然是在我唐家的地界附近出的事,又被洵隐带了回来,我们唐家就不能坐视不理。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是是是!孙儿明白!孙儿立刻去办!”唐陨枫如蒙大赦,连声应道,暗暗松了口气。
唐老太爷余怒未消,又瞪了唐洵隐一眼:“还有你!跟我进来!我倒要问问,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说罢,便气冲冲地往偏厅走去。
唐洵隐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对身边的洛秉低声道:“守好这里,任何人不得擅入。”
“是,三爷。”
偏厅内,唐老太爷坐在主位上,兀自生着闷气。
唐洵隐进来后,也只是平静地站在一旁。
“说吧,那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跟她扯上关系?”唐老太爷的声音依旧带着火气。
“她是慕将军的女儿,慕悠漓。”
唐洵隐淡淡开口,“数日前在京郊遇袭,我恰巧路过,救了她。”
“慕将军的女儿?”
唐老太爷一怔,怒气稍减,眉头却皱得更紧,“镇北将军慕远山的女儿?她怎么会一个人在京郊遇袭?慕将军远在边关,她一个女儿家……”
他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唐洵隐,“此事,怕是不简单。”
“孙儿知道。”唐洵隐道,“所以,必须查清楚。”
唐老太爷沉默了。慕家的名头,他自然是清楚的。
若真是慕将军的女儿,那此事就不仅仅是普通的遇袭了。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不少:“罢了,人既然已经救回来了,就先好生安置。伤势如何?”
“王太医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静养。”
“嗯。”唐老太爷点了点头,站起身,“我去看看她。不管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