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语诗歌必须更加精炼才能获得话语权。布迪厄曾指出:"语言竞争是权力斗争的维度之一",树科的创作正是对这种竞争的积极参与。通过将粤语特有的语法结构(如"噈似喺")与普世诗学主题结合,诗人创造了一种既本土又现代的表达方式。
诗中"天上地下"的宇宙视野与"词语悭俭"的微观关注形成有趣张力。这种张力实际上反映了方言诗歌的生存策略——既要扎根于特定的语言土壤,又要超越地域限制触及普遍人性。谢冕在论述现代汉诗时曾指出:"最好的诗歌总是同时具有地方性和世界性",树科的实践恰好印证了这一观点。通过粤语特有的韵律(如内韵"道"与"到"、"齐"与"砌")和节奏,诗人构建了一种可听可感的语言肌理,使诗歌即使在被阅读时也能唤起粤语特有的语音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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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道》结尾的省略号意味深长。这个未完成的符号,既暗示诗歌道路的无限延伸,又隐喻方言诗歌在当代语境中的未竟状态。阿多诺曾说:"在错误的生活中不存在正确的生活",同样,在中心化的语言秩序中,方言诗歌永远处于未完成的抗争状态。树科通过这首诗,不仅探讨了诗歌创作的本质困境,更展现了一种边缘语言争取表达空间的策略与智慧。
结语:方言作为诗学的救赎
在全球化与标准化双重挤压下,方言诗歌如同诗中所言的"独木桥",既危险又必要。树科的《诗道》通过粤语特有的表达方式,将这种语言困境转化为诗学优势。当诗人说"佢,乜嘢嘟有,乜嘟有齐"时,他不仅描述诗歌的包容性,更是在宣告方言抵抗的合法性。这首诗最动人的地方在于,它用最本土的语言思考最普遍的诗学问题,最终证明真正的诗道不在中心而在边缘,不在规范而在变异。
《诗道》最终告诉我们,诗歌也许正如诗中所言,是一颗"玻璃心"——脆弱但透明,易碎却能折射整个世界。在这个意义上,树科的粤语诗歌实践,不仅是对特定语言文化的传承,更是对所有处于边缘地位的表达方式的声援。当标准语日益成为消费社会的交际工具时,或许只有方言还能保持语言最初的疼痛感与真实性,而这正是诗歌最珍贵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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