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那个数,若收不到,我们就是在这些庄子里吃白食、没干过活的,说不准便要将我们全都拉去做苦力。”
“别说以后收不到那些赋税如何如何。便是现如今,咱哪个家里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要是庄子里的吃食管饱,咱几个又何必冒着杀头的风险偷溜出来搞这些野物养家糊口?”
这人话音落下,四周便忽然安静下来。
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庙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里,忽然混进一声微弱的叹气。
叹气的男人满脸风霜,举着串好的兔子往火上烤的双手干枯厚笨,肌肤上布满皲裂的伤口,有些伤口深到合不上裂口。
“快些将这些烤好带回去罢,家里头老人小孩儿还等着吃呢。”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都加快了手上动作。
但平日在庄子上各家各户皆不被允许相互私底下交谈,所以即便是几个大老粗,好容易聚在一起,也不免话多了些。
有人说近日自家小女又长高了些,衣裳短了些,可惜没有银钱路子替她置办新衣裳。
有人说,家里添了个男丁,本该是喜气洋洋的事情,却实在养活不起了,实在是愁得很。
又有人谈,若是当今监国的太子即位,是不是日子要更难过了。
朱辞秋一言一句地听着,眉头早在不知不觉间蹙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