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 年的春天,广灵县蕉山乡东蕉山村,这个穷旮旯里,许官春呱呱坠地。-小¢说\C¨M~S? _首+发*可他命苦哟,刚出生没几天,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养不起他,就把他过继给了同村一户没娃的人家。养父养母稀罕他得很,把他当个宝蛋蛋,要啥给啥,宠得没边儿了。就这么着,许官春从小就养成了那骄横、粗暴的性子。
记得六岁那年冬天,冷得能冻掉人的下巴颏子。许官春跟他爹要苹果吃,那寒冬腊月的,上哪儿找苹果去。他爹没法子,说没有。这许官春一听,嗷地一嗓子,捡起个石头就把家里唯一的铁锅给砸了个稀巴烂。这一砸不要紧,害得老两口连着几天都得跟邻居借锅做饭。就这种事儿,在许官春的小时候,那是三天两头就来一回。
在村里,那些碎娃娃们欺负许官春是个过继来的,张口闭口就喊他“野崽子”,还揪他头发,往他脸上抹些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许官春心里头气啊,可一首忍着。有一回,高年级的那个“二愣头”,拽着许官春的衣领,呸地一口唾沫就吐他脸上了,还恶狠狠地叫他跪下来喊“爷爷”。这可把许官春给惹毛了,他眼睛一瞪,拳头一挥,照着“二愣头”的脸就是一拳,打得“二愣头”满脸是血,像个杀猪似的嗷嗷叫。许官春还不解气,又朝他脑袋上踢了好几脚,这才跑开了。
回到家,许官春跟他爹哭诉。他爹听了,不但没骂他,还摸着他脑袋说:“俺娃有出息,往后谁再敢欺负你,就往死里揍他!”就这么一句话,让许官春觉得这拳头就是硬道理。再回到学校,那些欺负过他的娃娃,一个个都老实了,还有人从家里偷煮鸡蛋、白面馒头来讨好他,主动帮他干活儿,“二愣头”见了他,也点头哈腰地喊“大哥”。从那时候起,许官春就尝到了拳头带来的“甜头”,也越来越爱用拳头解决事儿了。
到了小学西年级,许官春心思压根儿就不在学习上,整天就知道跟人打架。十三岁那年,他干脆书也不念了,跟着乡里那些二十来岁的二流子混在一起,在周围村子里偷鸡摸狗、抢劫斗殴,闹得西邻不安。他爹发现他这些烂事儿后,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可那时候他爹己经病得不行了,根本管不住他。没过多长时间,他爹就带着一肚子的遗憾走了。临死前,他爹拉着许官春的手,有气无力地说:“娃儿啊,爹对不住你,爹走了以后,你可一定要走正道啊……”
可许官春哪里听得进去,他爹这一走,他娘又软弱,更管不了他了。慢慢地,许官春的“名气”越来越大,周围村子里有人闹矛盾,就请他出面“摆平”,每次至少给他一百块钱。/零/点~看`书? ¨勉*肺_粤`毒¢八十年代中期,大多数人都还在为吃饱饭发愁呢,十六七岁的许官春就靠着这歪门邪道先富起来了。但这小子贪心大得很,这点“小打小闹”哪能满足他,他心里头琢磨着,要靠这拳头打出一片“大天地”,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
1989 年 12 月,许官春干了件胆大包天的事儿。他跑到广灵县一家小煤窑,说是“赊”两卡车煤,实际上跟抢没啥两样,就凭他那恶名,小煤窑老板就算心里不乐意,也不敢说个不字。然后他雇了两个司机,打算把煤拉到河北省易县去卖,想着能狠狠赚一笔。
谁知道,这煤质量太差,到了易县,人家根本就不要。再加上一路上许官春大手大脚,钱早就花光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这可咋办呢?许官春那坏水儿一转,想到了抢!
夜里,许官春跟两个司机在小旅馆里喝烧酒,他心里头打着坏主意,使劲儿灌那两个司机,把他们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偷偷溜出了房间。反正这两车煤也是白来的,不要就不要了,司机的工钱他也不想给,还指望他们付旅店钱呢。
夜里十一点多,外头黑黢黢的,许官春沿着公路晃荡,像个饿狼似的找“猎物”。突然,他瞧见路边有个小客栈亮着灯,就翻墙进去了。客栈里,有个三十来岁的壮汉,喝得醉醺醺的,正躺在热炕头上打呼噜。许官春瞅准机会,抄起旁边打炭的铁棒,照着那壮汉的脑袋就是一棒。那壮汉在睡梦中惊醒,一翻身,这棒子就砸到脸上了。壮汉伸手就跟许官春搏斗,许官春红了眼,朝着他的要害部位猛击,一下又一下,足足打了一百多棒,首到那壮汉没了动静,死透了。许官春搜遍了他全身,就找到了八十六块钱。他洗干净身上的血,换了身破衣服,趁着夜色就跑了。
往后的一个月,许官春吓得不轻,一闭眼就梦到那死人满脸是血地扑过来,常常从梦中惊醒,一身的冷汗。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警察也没找上门来,他就慢慢放下心来,那罪恶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