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架了一般,剧烈地疼痛着。
在这农场之中,马场长对他十分憎恶,在其屡次三番的恶意针对下……
苏文斌已经隐隐感觉道,自己这把老骨头,怕是……
撑不了多久了。
他不想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他还有牵挂!
他还有……
他那两个,让他引以为傲,却又让他充满了无尽愧疚的……
女儿!
他缓缓地,从自己那件,早已被汗水浸透,散发着一股酸臭味的贴身衣物里。
颤颤巍巍地,摸出了一张,被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全家福。′i·7^b-o_o^k/.*c.o\m′
照片上,年轻时的他,意气风发,妻子温柔贤淑,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更是笑得天真烂漫。
看着照片上,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儿。
苏文斌那双早已干涸的眼眶里,终于,缓缓地,渗出了一滴,浑浊的……
老泪。
“晓梅……爱莲……我的女儿……”
“爹……对不起你们啊……”
他知道,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自己那,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了。
就在这时,同监舍一个获得批准,即将离开此处的年轻人,悄悄地,凑了过来。
“苏教授……这是我省下来的半个窝头……您……您快吃了吧……”
那个年轻人,看着苏文斌那凄惨的模样,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苏文斌没有去接那个窝头。
他只是用一种,充满了期盼和哀求的目光,看着那个年轻人。
“小……小王……我……我求你一件事……”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小截,早已被磨得只剩下笔尖的铅笔头。
和一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发黄的信纸。
“等……等出去了……你……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带给我女儿……”
“我……我这辈子……怕是……再也还不清你的恩情了……”
说着,他便不顾身上的剧痛,挣扎着,就要给那个年轻人,跪下!
“哎!苏教授!您……您这是干什么啊!”
那个年轻人见状,连忙将他扶住,眼圈,也忍不住红了。
苏文斌不再说话。
他趴在冰冷的土炕上,就着昏暗的油灯。
用那只,早已被繁重的体力劳动,折磨得,不断颤抖的手。
一笔一划地,开始书写……
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封……
家书。
他要将自己这辈子,对女儿所有的思念和亏欠,都写进这封,可能永远也寄不出去的……
信里。
算是,与自己那可怜的女儿们,作……
最后的告别。
……
……
夜,深了。
红旗大队,靠近河边的空地上,早已聚满了人。
黑漆漆的河面上,只有天上的几颗疏星,倒映出点点寒光。
晚风,带着一丝水汽的凉意,吹拂着人们焦灼的脸庞。
李铁柱的爹李大山,沉默地蹲在一块岩石上,吧嗒吧嗒地抽着呛人的旱烟。
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通往县城的,漆黑的水域。
他虽然一言不发,但那紧锁的眉头,和时不时就攥紧了的拳头,却早已暴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张桂芳则裹着一件破旧的棉袄,靠在女儿招娣的怀里。
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如同擂鼓一般,敲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老天爷保佑……保佑我娃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啊……”
“婶子,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一旁的知青李红,一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