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扑来——是撑船的婆子!
不能落回她手里!
陆言卿挥舞着手臂划动湖水,
繁复的衣裙吸饱了水格外沉重,死死拖拽着她,肺里的空气几乎快要耗尽,
陆言卿顾不得其他,飞快解开外衫,纤弱的身姿如游鱼朝着岸边冲去。
散开的发髻如同深黑水藻,丝丝缕缕飘浮在水中阻挡视线,陆言卿拨开,指尖触碰到几缕坚韧滑腻的水草,心头一紧,几乎是本能的抓住,狠狠一扯!
借着反作用力,她向上挣扎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将快要追上她的婆子甩开了一截。
头顶的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陆言卿拼尽所有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挣!
“哗啦——!”
破水而出的声音,在她自己听来如同天籁,
带着浓重水腥味的空气猛地涌入胸腔,如甘霖,她手脚并用朝岸边爬去,趴伏在岸上剧烈的咳嗽,每一次呛咳都撕扯着喉咙,带出带着腥味的湖水。
湿透的薄衫紧裹着玲珑躯体,勾勒出少女单薄而狼狈的轮廓,水不断从发梢衣角滴落,在岸边干燥的尘土上砸出小小的深色圆。
即便四肢酸疼,陆言卿不敢耽搁,起身想朝岸边奔逃,
婆子抓她的举动之所以如此嚣张,不过是依仗周围没有人,
只要她能朝人多的地方去一去,婆子定然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动手!
来不及思索太多,她挣扎着起身,
火焰死灰复燃,从小腹处开始蔓延向四肢,
许是报复方才被寒凉压制,这一次它汹涌得越发猛烈,
陆言卿刚走几步,腿一软便跌倒在地,
“县君还是莫要折腾了,伤了自己便不值得了。”
婆子靠近,吊三角眼上挑,透着不耐,“这四周皆是我们的人,任你本事通天也逃不出去。”
婆子说着,伸手想要将陆言卿架起,
水桶般的腰身刚弯曲,她忽然眼睛瞪大,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陆言卿诧异,
顺着婆子倒下的反方向望去,一道绯色身影矗立在树荫下,浑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