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源情报汇总,‘风’组、‘影’组联合确认。”
“内部言论(旁证):
曹营中下层军官中,南征荆州之说,已非秘密。
多有言及‘刘景升昏聩无能,其子内斗,蔡瑁、张允之流,贪婪短视,荆州唾手可得’,军心颇为振奋。
——‘潜’组零散信息收集。”
……
石板上的字迹并不算太多,但我却感觉读了很久很久。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之前根据塞北战报做出的推测,此刻得到了最直接、最确凿的证据!
曹操南征,已不再是“可能”,不再是“大概率”,而是已经摆在桌面上的、正在按部就班推进的既定事实!
粮草集结、军械转运、精锐调动、高层授意、底层舆论……所有的信息碎片,都指向同一个结论——那柄悬在荆州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斩落!
一股寒意,从我的脊椎骨直冲头顶。
我仿佛已经听到了曹军铁蹄踏破宛城以南土地的轰鸣,看到了新野城外黑云压城、旌旗蔽日的恐怖景象。
以我们现在这点兵力,在新野这座残破的小城,如何抵挡曹操数十万百战精锐?
刘备麾下虽有关、张、赵云这等万人敌的猛将,有诸葛亮这等经天纬地的奇才,有徐庶这般深沉内敛的谋主,还有我暗中积蓄的力量……但面对绝对的数量和国力碾压,一切计谋和勇武,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时间!
我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能再给我几年,不,哪怕是一两年时间,让新野的屯田恢复,让工坊的产出提升,让玄镜台的网络更加深入,让刘备的声望进一步凝聚人心……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
但现在,曹操显然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重重地压在我的胸口,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冷汗,不知不觉间已经浸湿了我的内衫。
至今,经历过黄巾之乱的生死一线,经历过徐州的兵败流离,经历过官渡的惊心动魄,但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近乎窒息的危机感。
这不是针对我个人的阴谋,也不是局部冲突的胜败,而是决定整个势力生死存亡的滔天巨浪!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数次深呼吸后,那颗剧烈跳动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是陆昭,是拥有超越这个时代认知的灵魂,是玄镜台的主人,是这支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团队的核心。
我不能乱。
我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再次落在那块即将字迹消失的石板上,脑中开始飞速运转,强迫自己从这惊雷般的消息中,剥离出可以利用的要素,勾勒出应对的框架。
第一,防御。
新野城虽小,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缮,城防已非昔日可比。
尤其是秘密布置在城墙各处的“惊雷”(手榴弹\/震慑弹)和改进型床弩,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奇效。
必须立刻责成石秀和工坊,加速生产和部署,并对核心卫队进行针对性强化训练。
第二,时间。
如何拖延时间?曹军南下,必经南阳盆地。地形虽然开阔,但沿途亦有河流、山隘可资利用。是否可以派遣小股精锐部队,袭扰其粮道,迟滞其行军速度?
但这风险极大,无异于以卵击石。
或者……利用襄阳的变数?
第三,襄阳。
刘表病危,蔡氏欲降。
这个信息,曹操知道,我也知道。能不能利用这个时间差,在曹军主力抵达之前,做点什么?
比如,激化刘琦与蔡氏的矛盾?或者,暗中联络荆州内部尚存的反曹力量?但这同样是玩火,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第四,内部沟通。
这个消息,必须立刻告知徐庶和诸葛亮,他们是公开层面的主要军事和政务负责人。
但是,情报的来源,必须严格保密!玄镜台的存在,绝不能暴露。
如何措辞?如何引导他们的判断,让他们得出和我一致的结论,并制定出符合我深层战略意图的应对方案?
这需要高超的技巧。
至于刘备……更需要谨慎。主公仁德,但有时过于感性,必须先让谋士们统一意见,再向他汇报,避免他因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