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位身着青色儒衫,头戴逍遥巾,面容清癯,气质洒脱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看到门外的我们,微微一愣,随即拱手笑道:“门外风雪正大,几位贵客远道而来,何不入内稍坐片刻,暖暖身子,喝杯热茶再走?”
主公见状,连忙还礼:“不敢打扰先生雅兴。备乃涿郡刘备,特来拜访卧龙先生,不巧先生正与高朋畅叙,不敢惊扰。”
那文士哈哈一笑:“原来是刘皇叔!失敬失敬!皇叔礼贤下士之名,早已传遍荆襄。我等刚才在屋内,亦听闻皇叔冒雪前来,深为感佩。在下崔州平,这厢有礼了。”
崔州平?我心中一动,此人正是司马徽口中与诸葛亮齐名的“荆襄高士”之一!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随着崔州平的出现,草堂内又走出了两人。一位身材稍胖,面带憨厚笑容,自称石广元;另一位则显得更为沉稳内敛,自报家门孟公威。这两人,也都是荆襄一带颇有名望的士人,亦是诸葛亮的好友。
主公连忙一一见礼,态度极为谦恭。
崔州平热情邀请道:“相请不如偶遇。皇叔若不嫌弃,不妨入内与我等共叙片刻?孔明虽不便相见,但我等在此,亦可为皇叔驱寒解惑一二。”
主公自然是求之不得,连声道谢。我与关张也随之入内。
草堂之内,布置简洁雅致,正中燃着一盆炭火,暖意融融。堂内悬挂着几幅字画,笔力不凡,想来是诸葛亮的手笔。角落里摆放着琴案书架,透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分宾主落座后,童子奉上热茶。崔州平率先开口,谈笑风生,言语间颇有指点江山的意味。他与石广元、孟公威三人,就当今天下大势,各抒己见。
他们谈及曹操统一北方的赫赫武功,也点出其“名为汉相,实为汉贼”的本质;谈及孙权坐领江东的稳固根基,也分析其地利人和的优势与守成有余的局限;谈及荆州刘表的坐观成败,也惋惜其“外宽内忌,无远虑之明”。
他们的见识,确实远超寻常士人。尤其是崔州平,言辞犀利,分析透彻,颇有纵横家之风。石广元则更注重民生实务,孟公威则显得更为稳重,强调法度与根基。
主公听得连连点头,时而蹙眉深思,时而豁然开朗。他抓住机会,虚心请教:“备虽有兴复汉室之志,奈何势单力薄,困于新野弹丸之地。敢问三位先生,备当何去何从?”
崔州平捋须笑道:“皇叔乃汉室宗亲,仁德播于四海,此乃天授之资。然时势艰难,非大智大勇者不能成事。今曹操势大,不可与之争锋;孙权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亦难图之。唯荆州与益州,尚有可为。然荆州刘景升暗弱,内有权臣掣肘,外有强敌环伺,非立业之地。皇叔欲成大事,窃以为……”
他话未说完,却故意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
我敏锐地捕捉到,当崔州平等人谈论天下大势时,他们的观点虽然精辟,但似乎……总还欠缺了那么一点东西。是一种更为宏大、更为系统性的战略框架。这让我对那位未曾谋面的诸葛亮,更加好奇了。能让这些高士心悦诚服之人,其胸中丘壑,定然更为不凡。
此时,石广元接过话头,笑着对主公说:“皇叔欲问鼎天下之策,我等见识浅薄,恐怕难以献上良策。不过,皇叔今日所寻之人,或许能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孟公威也点头道:“不错。孔明之才,胜我等十倍!我等不过萤火之光,孔明方是皓月之明。他常自比管仲、乐毅,我等初时以为狂妄,然深交之后,方知其言不虚!若能得孔明辅佐,皇叔大业可期!”
崔州平更是抚掌大笑:“哈哈,皇叔今日虽未见卧龙,却见到了我等几个‘土鸡瓦犬’,也算不虚此行!不过,正如广元、公威所言,欲求济世安邦之大策,非孔明不可!皇叔只需拿出诚意,他日必能得偿所愿!”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极力推崇诸葛亮的才华,言语间充满了真诚的赞叹和敬佩。这番话,比任何道听途说都更具说服力。
主公听得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对诸葛亮的敬仰和渴望,瞬间攀升到了顶点。他站起身,对着三人深深一揖:“多谢三位先生金玉良言!备今日虽未得见卧龙先生,能得闻三位高论,亦是受益匪浅!备心意已决,定当再来,直至请动先生为止!”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偶尔也会就他们谈论的某个细节,提出一两句看似随意、实则经过深思熟虑的疑问或见解。比如,在谈及曹操屯田制的利弊时,我从人口增长与土地承载力的角度,提出了一个简单的推算模型(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