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淮砚辞才终于坐好了些,他一坐起,晋舒意才察觉方才自己跟搂着他无异,登时,脸上后知后觉地爬了一点红。
不过这点韫色却在听见男人下一句时骤然转白。
“是特意布置的瘴气,”淮砚辞,“这也不是洞,是墓穴。” !!!!!!!!!!!
眼见着刚刚还靠在床柱上的人瞬间跳起,淮砚辞伸手,将将拉住她从自己胳膊上抽离的手指。
入掌冰凉,他握紧了些,似是安慰。
暖意传来,晋舒意才稍微冷静下来。
她看着仍旧坐在床畔的男人,终于窥见了一丝不同,她问:“墓主是谁?你认识?”
后一句完全是凭直觉问的,连晋舒意自己都没意识到为什么会问出来。
她垂眸等他答案。
这一看,却又发现自己的手在他掌心。
“扶一下,”淮砚辞适时开口,“本王也怕。”
“……”晋舒意抿唇,伸了另一手再次扶住他胳膊。
等淮砚辞同她站在了一处,晋舒意立刻松手。
男人似是弯了唇角,她却没敢多看。
“洞里修建得很工整,再往内并不需要火折子,里头有三枚夜明珠,往最深处中间竖着墓碑,乃是一位丈夫为自己的妻子所刻,”淮砚辞回忆道,“吾妻瑛珠之墓,承平五十七年。”
说到这里,玄枵想起来:“所以,那鳏夫猎户是将自己的妻子的墓室设在了自己的家地下?!”
“不会,”晋舒意道,“夜明珠整个大兴一共也不过十颗,除了皇室,只有历代圣上赐予的功勋之家会有,这地下一次性就摆了三颗,怎会是寻常猎户可有?”
晋家研究珠宝,她自然也晓得夜明珠,只是这个东西比赤玉还难得百倍,便是得到了,也不是百姓家能买卖的。
淮砚辞嗯了一声。
晋舒意复问:“所以,你怀疑这是宗室墓?”
“也不会,宗室不必这般偷偷摸摸。”
“承平五十七年……”晋舒意念着,“这是先皇驾崩,宜王起事那年?那一年还有什么皇室宗亲命妇离去么?”
“那年先帝病危,陛下尚未继位,仍居东宫代为监国,宜王便是以侍疾为名陈兵京郊,后发动叛乱,死伤无数。只是所有人员,几乎陛下登基以后皆有抚慰,妥善安置,未有遗漏。若说有,便也只有一人,”淮砚辞道,“宜王生母,宜妃。”
宜妃?晋舒意对皇室中人并没有什么了解,只是听说这宜妃是个十足的美人,先皇一见钟情接进宫中。
“没记错的话,儿时我母妃倒提过此人,二十多年前名动天下的花魁娘子,确名瑛珠,如此算是吻合。”
晋舒意望他一眼,她还是头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母妃。
淮砚辞又道:“只是宜王谋反前一夜,宜妃便就自缢于寝宫之中,发现的时候尸身已经凉了,后来叛贼闯宫将其抢走。”
说到这里他沉吟一下:“不过宜王被抓,陛下仁慈,念及宜妃是其生母,料其应是已经安葬,便没过问尸身之事。”
“可是,”晋舒意接道,“兵荒马乱之时,怎么会跑这么远来安葬?而且宜王谋反之时,难道就料到自己会败么?”
玄枵好奇:“为何这么说?”
晋舒意指了指院落:“这儿破败,又在深山之中。恕我大逆不道,但凡谋反,自然是想要称王称帝,宜王选择此道,又怎么会将生母的墓穴提前修在这荒郊野岭?”
“不是宜王所修。”淮砚辞突然道。
晋舒意看他,恍然:“对,不是宜王,刻碑的人称她是妻。”
说到这里,她愣住了。
这么说的话,难道是先皇?!
没敢直接猜测,她转而提出另一个假设:“还有这村子里的村民,难不成就是所谓的守陵人?”
越来越扑朔迷离,三人都沉默下来。
还是淮砚辞率先打破了安静:“先休息,明日再说。”
他说得没错,夜已经很深了。
晋舒意此时完全是凭着一点紧绷的神经在支撑着,困是确实困的,脑袋都疼。
可她一看见那张床便只觉寒意森森。
正犹豫便听男人再次开口:“把隔壁的驼过来,今晚你同他就睡这边,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正适合压压阴气。”
玄枵欲言又止,只能应是。
待他将阿七背过来摆在床上,晋舒意才明白他这是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