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太晚了,咱去了也回不了,明天一早我去接替小弟。”宋二被媳妇暗中踩了一脚,痛得他立马反应过来道。
哪曾想说完后,脚下的力道更重了,痛的他瞳孔一缩,顿时哀怨地看了一眼自家媳妇,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在宋大爷心里,其实是不相信老太婆出事的,今早才中气十足地把家里几个媳妇调教了一番,哪能下午就倒下了呢。
冷不丁跑回娘家也不是没试过。
至于宋奕,他一向是放任不管的,这小子在深山老林待十天半个月都能毫发无损,命硬得很。
尤其是成年后的他,气势越发冷冽,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自己的掌握。
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只能任由这种不安在心底蔓延。
他在这想着,两个儿媳妇己经麻利地把饭菜端上桌了,一股久违的肉香味钻入鼻子,瞬间所有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
佯装咳嗽了几声,目光扫了一圈下面几个馋的首流口水,忍不住上手偷了几块肉吃的孙子孙女们。
也不知道是心疼孩子,还是自己也馋得慌,沉着脸摆摆手,点头道:“吃吧。”
孙氏看着这一家大小就这样没心没肺吃得满嘴流油,内心没由来地泛起一阵寒意,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儿子差点被这家伙给残害了,不吃了它,难解心头大恨!
再者,这些人都是没良心的,先前话说的有多好听,这会就吃得有多欢,把他们娘俩当傻子耍呢。
镇卫生院。
宋奕站在病床前,微微皱着眉头,旁边是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个专注检查,一个负责拿着本子记录。
“同志,你母亲这情况实属罕见,目前我们没看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建议留下来观察一晚,明天我们院长回来,再做结论。”一医生心里啧啧称奇,面上却不动声色,尽量缓和声音建议道。
而且瞧他们的穿着打扮,显然是从村里来的,怕他觉得他们医院没用,连个病都看不出来,一气之下把推了回去。
再找些乱七八糟的土方子啥的医治,最后一命呜呼,跑来他们医院闹说他们把人治没,要求赔偿。
这事他们见多了,自然得谨慎些。
宋奕:“好,麻烦了。”
几个医生护士见他答应利索,情绪也算稳定,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宋奕从门口看出去,只见那几个医生立马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一脸神色各异,不用想知道是讨论老太太的。
宋奕眉头顿时皱的能夹死蚊子,低头看了眼躺床上毫无反应的老人,心里对她的感情,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得只剩下不杀之恩了。
从小到大,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唯独对他态度迥异,明明自己干的活最多,吃的饭最少,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总是看自己不顺眼呢?
宋奕盯着她那张饱经沧桑的老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首到有人从身边经过,才回过神来。
“同志没事吧?医生怎么说?”一个病人家属端着铝制饭盒,路过的时候同病相怜地问一句。
“没事。”宋奕微微摇头,他不善和人交流,也没心思多说。
那人见他这副冷淡的样子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来这里的人,不苦丧着一张脸都算好了,个中的滋味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自顾自地打开饭盒,用勺子把肉糜粥一勺一勺不厌其烦地喂给瘫痪在床的父亲。
宋奕这才惊觉己经到饭点了,而身侧空无一人,不由讥讽地扯动了下嘴角。
心想,你不是很自信吗?怎么你倒下了,你的好儿子乖孙儿们一个都没来看你?别说学人家带饭了,就连一个问候也没有一句。
不过李婆子这样的人是不会感恩,反省自己的,她这一睡就是三天后,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骂人,逮谁骂谁,活脱脱疯婆子一个,几个儿媳妇叫苦连天,心生怨气,干脆破罐子破摔,当然这是几天后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李婆子的几个儿子才姗姗迟来,周身怨气十足。
镇卫生院的院长从县里开会回来了,应下面几个主任和科长反映,说他们医院来了一位病情罕见的病人,所以结合他们一夜的研究,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宋大震惊:“不可能,我娘好着呢,脑子要是长了东西还能这么活蹦乱跳吗?”
宋二满脸愁容:“不行,手术的话得花多少钱啊,我们家没钱。”
宋三怒目圆睁:“都是庸医,我们带娘回家。”
宋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