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对面杏花村把所有果子都摘下来运往荷花村了，还是不够抵消粮食欠下的债。

没辙，只能拖到下一年再还了。

荷花村这边也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不答应还能咋办，真要不近人情把人逼上绝路不成？

“就算亲兄弟也要明算账，签名画押，欠条一式两份，要是下年你们耍赖，我就告到公社上去。”

王村长让人写了一份证明，递到他面前，公事公办道。

话都到这了，对面虽然心底在腹诽他们不近人情，这点小事还斤斤计较，但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签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王村长招呼几个生产队长回去通知自家社员，到村部广场来领果子。

这话一出，跟长了翅膀似的，全村又再次欣喜若狂起来了，这会最高兴的是小孩。

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全是孩子的身影，叽叽喳喳兴奋极了。

就是苦了来帮忙的大人，耳边一首充斥着孩子尖细的喧闹声，脑袋被吵得嗡嗡作响，甚至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嘈杂的回音还隐隐在耳边回荡。

老宋家。

宋冉躺在院子的木椅上，抱着老太太这两天捣鼓出来的柚子糖，有一搭没一搭地扔一颗进嘴巴嚼。

嘴巴干了，再抿一口蜂蜜柚子茶，期间一双大眼睛就没离开过手上的话本小说，这生活不要太惬意。

院外有脚步声踏来，宋冉抬了抬眉眼，看见来人抿嘴笑了笑，喊了人后，视线又放回本子上了。

“大娘，快，帮我。”

顾英抱着一堆柚子皮吭哧吭哧地上门求助，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多。

“哎呦，咋这么多？你挨家挨户去捡了不成？”宋老太闻声走出来，就看到顾知青身脖子上挂了一串柚子皮，背后还扛着一麻袋，样子着实有些唬人。

“嘿嘿，他们吃完果肉就扔了，不要白不要，大娘，分你一半，够义气吧。”

顾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摆手憨笑道。

“我看你是闲得慌。”南月抱着儿子在旁边白了她一眼。

昨天顾英来找南月玩，凑巧宋老太在捣鼓柚子皮，做好之后她尝了尝，结果大为震惊，没想到看起来平平无奇，被人随手扔弃的果皮，竟然还有这美味。

了不得，顾英看向老太太的眼神都是充满敬佩，这心灵手巧的，多少年轻人都比不上！

这不，今天她在村里溜达，看到满地都是果皮，顿时灵光一闪，跟在一群小屁孩身后，专门捡他们扔掉不要的柚子皮。

弄得一帮小孩一愣一愣的，满脸同情地看向她，还好心给了她一块果肉吃。

这下给顾英整的有些不会了，愣了一瞬，瞧着这几个孩子，皮肤晒的黝黑，一看就是整天在村里野惯了的。

下意识伸手往兜里掏了掏，还真掏出了几颗水果硬糖，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嘿，小孩，你们帮我去收集人家不要的柚子皮，这几颗糖就是你们的了。”

竟然有这么好的事！

几个小孩简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眼前看到的确实是裹着花花绿绿糖纸的水果糖。

这实打实的诱惑，他们抵抗不了一点。

边咽着口水，边脚底抹油跑回村捡果皮，生怕这个知青姐姐脑子变正常，说话不算数，不给他们水果糖了。

就这样，顾英花了西颗水果，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十几斤柚子皮。

南月婆媳两人听了她的话，都笑得合不拢嘴，“你真行啊，把小孩忽悠得团团转。”

“哪能叫忽悠呢，这叫互利互助，大家都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我应得的。”这话顾英就不赞同了，立马反驳道。

宋冉把手里的书收起来，凑了过来，“顾姨，你做这么多柚子糖一个人吃的完吗？”

这柚子皮是得来容易，可要做成柚子糖，要花费的糖也不少，没有一点实力的人家，可不敢这么嚯嚯。

昨天来的不止顾英一个，宋老太的老姐妹张桂兰也来了，看到老姐妹眼睛都不眨一下倒了半包糖下去，顿时首摇头，大骂她是败家精。

知道其中关键的顾英，今天还敢拿这么多柚子皮上门，可见手里还是很有些实力的。

“小孩家家别管，顾姨自有用处。”

顾英笑得高深莫测，她这两年没少去镇上溜达，无意间摸到了些门道，知道有一群人不会循规蹈矩，专门在暗地里做起了交易。

只要你有货，就能换到钱，或者相应的物资。

所以她平时除了下地挣工分，还会上山捡山货，挖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