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执没有说话，拿过记录本当记录员，显然是把主场让给了沈明玉，这两天他也算见识到她的本事，不过听说沈明玉最大本事就是看人说没说谎，他非常好奇。

想来今天有幸见识到了。

沈明玉的目光看向两人，“你们认识刚才进来的男人？”

王父脸色一僵，肩膀收紧坐姿变得有些拘谨起来，王母擦眼泪的动作一顿，不自然地放下胳膊，眼神闪烁不敢首视沈明玉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不懂？”沈明玉脸色渐冷，“我可能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的身份是一名测谎师，意思就是你们在我面前说谎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从你们见到陈校长到现在的表情和动作，都能告诉我，你们认识陈校长。”

“......”王父瞄了王母一眼，王母倏然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着桌子。

“没天理了，我闺女被人害死了，你们公安不去抓凶手偏偏审问我们这个当爸妈的，你们真是好狠的心啊！”

会客室隔音没有那么好，王母大声的吵闹引得局里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门关着他们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萧景川像个门神一样坐在外面，原本闭目养神的他察觉到不少视线，蓦然睁开眼睛，挨个扫过去。

对上他的视线，其他人像是被刺到，纷纷不自在的挪开视线。

萧景川这才再次闭上眼睛。

会客室内，沈明玉像是没听到她的吵闹声，眼神首勾勾地盯着王母，“我听说你们给王老师找婆家，什么二婚带孩子的全都不限？王老师长相清秀，还有老师的工作，不管怎么说这条件都是极好的，怎么到你们这里，二婚的都可以了呢？”

王母哭喊的声音戛然而止。

沈明玉叹了口气。

“我不是为难你们，问这些是为了找到真凶，让逝者安息，如果说生前你们担心很多事情，可王老师都不在了，放任欺负她的人活得好好的，你们心里舒服吗？”

她这话让王父王母全都愣住了，沈明玉拇指轻轻敲着桌子，不经意提了一句。

“我听说那位陈校长快要升任了。”

“什么？！那个畜生......”王父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他猛地起身，桌上的搪瓷杯都被不小心打翻，他气得脸都红了。

王母也是痛哭起来，看得人心酸不己。

面对这样的事情，沈明玉每次又心痛又无奈。

心痛每一个被欺负的女孩子，被欺负后无法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是她们自己，有的选择放弃生命，有的选择自暴自弃。

也很无奈，无奈旁观者的指指点点落在受害者和她们的家人身上，导致她们的家人甚至她们自己都会选择隐瞒、选择息事宁人。

逃避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无非就是觉得这种事传出去对王老师的名声不好，连带着邻居、同事、朋友都会对你们家指指点点，可我希望你们清楚一点，做错事的不是王老师，是那个畜生！”

“王老师才是受害者，她需要公道，需要施暴者受到惩罚，而不是你们帮着施暴者脱罪，你们觉得呢？”

王母想到那天，自家女儿回来就抱着她哭，哭得很伤心。

她是过来人，如何发现不了自家闺女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很生气恨不得砍了那个畜生，可气过之后却什么都不敢说，让她怎么说？

前些年她见过这种情况，邻里邻居知道那件事后，被欺负的姑娘受不了指指点点跳河自杀了，她妈哭瞎了眼，她爸气得一夜白发，她的兄弟姐妹也被指指点点，没人嫁/娶他们家的人。

明明是受害者一家，最后却......这要让王母怎么说出口？

会客室里沉默下来。

沈明玉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别说这个年代，就是现代那么开放，这种强奸案的侦破都很困难，潜在的受害者很多很多，她们该怎么做？她们能怎么做？

“谢谢你们的配合。”沈明玉看着悲痛不己的老两口，不忍心说下去了，她站起身正要送他们离开。

王父忽然开口了。

“沈、沈顾问，如果我们作证，你能抓到他吗？他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吗？”

怎么甘心呢？

那个小时候奶声奶气叫他爸爸，那个长大后会在他累的时候给他捶背，那个会因为他的老寒腿发了第一笔工资给他买保暖护膝的闺女不在了......他怎么甘心？

知道王小霞出事的那天，王父拿着砍刀冲到了学校，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