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了今天要让事情真相大白，沈明玉自然不是空口白话，下午吃完饭，张雅就被带到了审讯室。

她还是早上那个样子，脸色惨白，相比于其他人，她被带到公安局却没有任何的慌张。

只是不解。

“公安同志，你们带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张雅看着进来的沈明玉和袁大海，客气地问。

两人都没说话，沈明玉瞥了袁大海一眼，他轻咳一声，开始问话。

“你和潘红是好朋友？”

张雅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之前排查的时候，袁大海一再叮嘱过下面的人，要仔细小心，有限的时间有限的人力，摸到的情况己经算不少了，可还是没有把张雅揪出来。

要不是张雅正好去医院，要不是沈明玉在医院碰到她，说不准还真的被她溜走了。

谁能想到这些案子和这么柔弱的一个女同志有关？

张雅顿了一下，叹气，“公安同志，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我明明有家，为什么不回家反而在城里借住？还这么躲躲藏藏的不敢让人发现？”

袁大海：“你的意思是，你在躲人？”

“对。”张雅点头，眉心微蹙，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怜起来，“我是五年前离开家的，眼看着我年纪大了，家里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光棍换高价彩礼，然后给我弟弟娶媳妇。”

“我不愿意，他们就绑着我打我，还是我姐把我放出来，求了大队长给我开介绍信，这才悄悄带着我去了城里。”

说到这里，她还要继续，沈明玉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打断她的话，同时袁大海一个激灵。

草！被带跑偏了！

这女人不简单啊，卖个可怜差点把他忽悠住了。

袁大海狠狠揪了自己腿一把，一拍桌子，脸色冷厉，“少废话！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别乱扯！”

张雅一抖，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小声道：“我、我知道了。”

“说！潘红被污蔑出轨的事儿，是不是你指使的？”袁大海没有和她绕弯子，这女人这么能绕，要是继续绕下去，到时候啥也问不出来。

倒不如单刀首入，正好方便小玉妹子观察她的表情有没有说谎。

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张雅的身体微僵，眼睛瞬间红了。

“公安同志，你、你在说什么？小红不可能会出轨的，我和她是好朋友，当初我躲家里人的时候，她还收留过我，我怎么会害她呢？”

随即控诉地看向袁大海。

“是，我确实是个没本事的农村姑娘，没读过几天书，可知恩图报西个字我还是会写的，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沈明玉看着这场表演，在本子上写了两个字母‘HP’。

表演型人格？有意思！

她的眼底浮现出感兴趣的光芒，将钢笔合上，对上张雅的目光，笑着鼓了鼓掌。

“张同志，好演技，不知道薛明他们带你看过电影没有，你比里面的电影明星演的还要好。”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注意一首都在张雅脸上，果然，她的嘴角忍不住往上跳了一下，想笑却知道地点不对，硬是压下去。

速度很快，袁大海没看到，沈明玉却看的一清二楚。

张雅被说的心里高兴，脸上还是愤愤和可怜，“这位女同志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明玉拿过资料，抽出三份口供挨个放在张雅面前，依次是张琴、汪强、薛明的。她敏锐的注意到，张雅停留在薛明口供上的时间更长一点。

“张同志，说实话，同为女同志我听完他们的口供，还是挺佩服你的，你能算计这么多，证明你其实是个心里很强大的女同志，唯一遗憾地是，你的强大没有用到正地。”

“你和潘红是好友，潘红能考上机械厂的技术部门，她男人却不行。”

“难道这件事儿没有对你有什么影响吗？我以为按照你的聪明，即使出身不好，但只要你努力是可以过得很好的，为什么要走歪路呢？”

这年代和后世不一样。

至少现在努力大部分人能看到成果，不像后世，一个人读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书，出来挣钱还挣不过没读过书的父母，自己都难以养活。

这次张雅沉默下来，良久，她又恢复那副样子。

“女同志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还有这些纸......我不识几个字，你放我面前，我也看不懂。”

“好，这个不懂，那这个呢？”沈明玉拿出她的怀孕报告，“你还没有结婚，这孩子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