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相后,苍芙主动切断了与余老的通讯。~幻′想-姬? .更/新!最-快.
她坐在如同雪粒般簌簌而落的沙尘里,因为太冷了,便将双手揣进口袋,看着一辆完成卸货的重型补给卡车离开哨岗,驶入茫茫黑夜。
微弱的基地探照灯打出的光束辐射不到太远的距离,重型卡车很快消失不见。
“苍芙,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奇迹的。”
余老的话持续盘旋在脑海。
真是该死地有道理。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被摩挲得锃亮的废弹,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这枚废弹是在时空管理局训练时产生的,实习生射击失误,差点让这枚重型突击枪子弹穿透她的肩膀——
事后她将这枚废弹收集起来随身携带,当成运气还不错的证明。
如果她还有一些运气在身上的话,是不是能够在这场星系间战役里存活下来?
如果她更刻苦地训练、更努力研发战舰防御系统,是不是有机会从这场必死局里搏得一线微弱的生机?
如果陆惟生和她从这条时间线开始走上岔路,是不是至少他能顺利活下去?
真不甘心啊。
真不甘心。
不甘心。
……
苍芙用手背擦了擦被冻红的鼻尖,将废弹重新塞回口袋。
靠在墙上,陷入无序的思考状态。
另一边,陆惟生用最快的速度安排完基地迁移的事情,又对掠劫者的防御线作出新的部署,之后便解散会议,到处寻找苍芙的踪迹。
极光和背包行李还在诊疗室,机车则是稳妥地安置在车库。
至少人没走。
陆惟生浅浅松了口气,从地下折返上来,找了一圈,最后来到顶楼,缓缓推开通往天台的生锈铁门。
他要找的人正坐在角落里,背靠一堵摇摇欲坠的危墙,盯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出神。
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极强的精神场域里。
场域周围,照明系统全都受到影响,出现短暂且有规律的跳闪。
出于谨慎,陆惟生没有着急过去询问,只先往前迈了一步。
作战靴踩在铺了一层细砂的天台,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苍芙感知到有人靠近,从沉浸模式里抽离,偏头看向站在三米开外的陆惟生。
精神力牵引的瞳光还没有完全熄灭。
斑驳的碎片晕染开来,像是急急忙忙冲上金棕色沙滩后又缓慢撤离的碧蓝海水。
两人隔着点距离对视。
陆惟生神情是一贯的严肃,但苍芙脸上的冷漠却是来自心底深处临时筑起的防御线,在强悍精神力的加持下,男子根本看不透她眼神背后隐藏的挣扎。′白¢马^书.院, ¨免,费?阅\读`
良久,陆惟生率先打破沉默。
时空管理局的事情他不方便问,于是道:“怎么跑到这里来联络总局?不冷吗?”
“是很冷。”
苍芙四肢冻得僵硬,嗓音比男子还要沙哑。
她被沙子呛到,偏过头咳嗽,咳着咳着眼圈莫名泛红,于是就这么维持着姿势,留给陆惟生一个后脑勺。
鬓角夹了一枚陶染给的金色发夹,在乌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
陆惟生舔了舔被滚水烫到的嘴唇,原本已经不疼了,这会儿水份被风拔干,又疼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些事要向时空管理局汇报,你先回去休息吧。”
苍芙说完,又客气地补上一声“陆队”。
随着略有些颤抖的尾音四散在风里,她的肩头忽然一沉,滚滚热意和铺天盖地的熟悉味道袭来,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包裹其中——
是陆惟生脱了外套替她盖上。
男子能看出她心情不好,想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但他不擅长安慰人,更没有立场窥探原委,只能在确保外套不会被风吹落后就转身离开。
离开前不忘叮嘱一句:“之后gasoline迁移进禅机城还需要你的协助,无论如何,不要着凉。”
“好,谢谢陆队。”
苍芙死死攥住外套边缘。
深沉的乌木香里混合了一点辛辣的烟卷味道。
还有训练时需要用到的松脂清香。
或许是混血种的缘故,他的体温比自己高出一些。
如此寒夜,附着在这件寻常外套里的温度令她僵硬的手脚回温,触觉重新变得灵敏,皮肤碰到制服外套的纹理、磨损的拉链、卷边的衣角,亦或是沾了点污渍的内衬——
是这条时间线里的陆惟生活生生存在过的证明。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