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两件事呢?先生可有对策?”
菲力看向奥托,言辞恳切。十年改革下来,地方上确实有很多土地与人口,重回王室直辖。军制本身也大幅度改革,开始增设常备军。但是,受限于财政,集中的军区大营和没有区别不大,少量常备部队也分散在了国界和南疆,近畿军力实在不富裕。虽说,王室手上还有近卫骑士团和直辖的近卫军护卫,横竖算不得军力短缺,护卫王都问题不大。可这两支部队,都不是能随意调离王都的。如果是平时,只作威慑用,如此的军力部署,倒也够用了;但,当杜努瓦伯爵率领的平叛军,事实上全军覆没时,从北地到王都间,再无第二支常备军,能及时赶到、阻击叛军了。在大战中都未曾被围城的千年王都巴士利,此时此刻,暴露在了一支起义军的威胁下。尤其,那支军队的领袖,居然是展现了“死而复生”神迹的,宣扬宗教改革思想的圣女。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城内的改革派长老会,还与之遥相呼应了。“陛下勿忧。”看得出菲力的急切,奥托轻声安抚,而后沉声论述:“北地叛军,以及城内长老会开始宣扬‘因信称义’,这两件事单独拿出来,确实各有各的麻烦。“归根结底,北地的叛军之所以能成型,之所以能击溃平叛军,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各地贵族的阳奉阴违。“阿米斯的戈弗雷伯爵,受命而不动,自始至终没有出兵的动作,放任北地叛军南下。“兰斯的乌尔辛总主教,临出兵日,拒绝派出宗教骑士团,致使平叛军在正面战场上孤立。“甚至就连戈德温主教,其承诺的半岛骑士团,都因博格尼亚公爵临时的阻挠,没能按时抵达战场。“可以说,这已经不仅仅是几座城市组成的民兵叛军了。这是一场骑墙的反对派领主们,以民兵叛军为代理,对王室发起的代理人战争。”“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们也当转换思路,以不变应万变。”奥托以神情,无言的安抚着菲力。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决断,而后开口:“陛下,臣下斗胆提议:请向距王都最近的奥利安公爵下令,令其起兵勤王。”“……勤王?”“是的,陛下。”奥托手指一伸,次级幻影在空中描绘出王国东北部的地图,从近畿地区延伸至北地。“一如先前所言,北地的叛乱,已经变成了反对派们,向王室挑衅的代理人战争。既然如此,那我们自然没道理仅以王室一己之力,与之对抗。“作为您的表弟,奥利安公爵的地位与名望,均与王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多年来始终心向王室。“另一边,奥利安公爵领与王都近在咫尺,最近的驻军点不过60公里,领地中心地区也只有110公里不到。就算现在才开始整军,预期上,他们也能先于叛军,抵达王都城郊。“同时,哪怕军队并未抵达,单是公爵做出勤王的许诺、开始整军,就已经能形成莫大的压力,成为我们在政治上的助力:让以长老会和阿莫里沙龙为代表的,试图煽动市民们暴动的宵小,事倍功半。”听完奥托的话,菲力沉默了。从各种角度而言,奥托的话都是“合理”的。自从大战初期设置奥利安公爵的头衔以来,这个爵位就一直是由王室,尤其是亲王所掌控。其设置初衷,就是拱卫王都,成为抵御外敌与叛乱的屏障。再加上,当代奥利安公爵本人,父母双亡、亲族凋敝,国王与王室,几乎是他仅有的亲缘关系,仅有的血亲同盟。如果不考虑个人喜好问题,那从各种角度而言,请奥利安公爵北上勤王,都是恰当的选择。 只是……“……母后那边,您有想好如何搪塞么?”菲力靠在椅子上,幽幽的说。王太后凯瑟琳·梅迪西斯。不仅是作为太后,在宫廷内拥有不菲的影响力,而且其权柄,遍布中央、王都与大小贵族。她本人曾在大战后期,前任国王重病缠身、王子年幼尚不足以监国时,力压群臣、代夫理政,牢牢把持住朝纲,压下了多起叛乱与政变阴谋,一度是王国“无冕的女王”。半岛贵族出身的凯瑟琳,为前代王室与教廷圣宗相联系,在大战最危难的时点,引入圣战军驰援,直至奥托自民间崛起为止,成功在危难中挽狂澜于既倒。可以说,她是菲力驰骋沙场前,王国真正的掌舵人。而这样的王太后,与奥利安公爵,非常非常不对付。在凯瑟琳王太后的眼中,作为“丈夫妹妹的孩子”,奥利安公爵是彻头彻尾的外姓人。莫要说跟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