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弗雷愣了一下,而后爽朗的大笑了起来。
他一把握住于连的手,倚着他站起身。“你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使剑的本事,可不比你施法的本领差!”将刺剑丢回给侍从骑士,戈弗雷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圣疗那圣洁的正向能量,迅速治愈了他精神上的疼痛。“阁下怎么称呼?”“我是‘北地的于连’,您可直接称呼我于连。”“‘北地的于连’……呵。我们北地,可没有你这样黑发黑瞳的人。”戈弗雷轻笑了下,而后认真的看向于连。“那么,于连。就让我仔细听听,你打算递给我一份怎样的提案。”……回到会客室,戈弗雷伯爵屏退左右,请于连落座。“干红和甜白,你喜欢哪种?”“啊?”“平时不太喝葡萄酒么?那就甜白吧,这个比较润。”看着伯爵自顾自的在酒柜前倒腾酒,于连有点错愕。“……冒昧问一句,您平时都是这种风格么?”“嗯?算是吧。我不喜欢摆架子,非正式场合,还是随性一些好。更何况,你是为数不多的,能让我认可的人。”戈弗雷端着两杯半透明饮品走来,将其中一杯递给于连,而后与其碰杯,缓缓饮酒。“嗯~运动过后的酒,就是甜美啊。”看着闲适自如的戈弗雷,于连倍感无奈。“我算是知道艾米丽小姐为什么会那副德行了。原来这异常的松弛感,源头是在您这里啊。”“艾米丽?不不,那孩子是特殊的,可别怪我啊。”戈弗雷放下酒杯,目光远眺。“通俗点说,她是个天才。作为达姆皮埃尔家族——啊,也就是现任弗兰德斯伯爵的家系——近三代人里,最具法术亲和力的超凡者,她眼中的世界,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完全不同。”“甚至有别于同样是超凡者的您?”“甚至有别于同样是超凡者的我。”戈弗雷顿了顿,又抿了一口酒。“我所拥有的力量,是‘愿力’——发源自内心的强烈情感,以及贯彻人生的执念。“但,那孩子几乎与我完全相反:她对一切人与人的关系,都兴致寥寥,只醉心于‘法则’本身,醉心于自然的奥秘。“用王室的话来说,她是一名天生的‘研究者’,是注定要走上勘破奥术奥秘之路的逸才。“虽然那具体的我不太了解,但艾米丽的这种研究倾向,在教会法中,似乎属于某种轻度的异端行径,属于在解构圣主的造物;而不幸的是,弗兰德斯领属于神圣帝国,宗教氛围浓厚。“所以,半是招揽、半是避祸,我将艾米丽带到了我的领地中保护起来,并且尽可能给予她一个宽松的环境。“但这几年下来,她的成长方向似乎有些走偏了:我的过度保护,让她对与他人的交往愈发生疏。“我尝试着安排她做其他入幕施法者们的工作,希望她能在与其他人的交往中,多少学一些交际方式,增强点社会性。“而结果如你所见:她侦测每一个要接触的人的意识,并且极尽可能地避免一切‘麻烦’。” 戈弗雷苦笑着摇了摇头,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啊,扯远了。说回正题吧:既然你不惜强行入侵,那想必,不会只是单纯递交一份‘请愿书’吧?你想谈点什么?”“大人明鉴。”于连随口说着奉承的话,而后从怀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羊皮卷。“嗯?这是……王国北方的地图?”“是的。而且,这是包括了您的‘主家’,‘弗兰德斯的达姆皮埃尔’的地区地图。”于连沉声说着。亲眼目睹阿米斯城的现状后,结合先前的情报,几项本不确定的信息,基本得以确认:阿米斯伯爵领,事实上在经济方面已经捉襟见肘了。远不如前的商贸活动,以及为了复兴本地而推出的各种减免税收、鼓励开荒政策,让此地的财税相当拮据。他是绝对无法支撑修整索莫河、开垦新河道这样的巨大工程,更别说扩建如此恢弘的阿米斯堡了。戈弗雷做这些事,多半是依靠来自主家的财力支持,甚至可能是在依靠博格尼亚公爵。这些直接关系到金钱的支持,使得他的独立性被极大削弱了,以至于就任伯爵至今十余年,他都没有真正以自己的家名示人,而是自称“阿米斯的戈弗雷”,宛如平民一般。从风言风语中看,戈弗雷伯爵对这种情况,多半并不满意。一如预期一般。听到于连说的话,戈弗雷眉头微皱。“我不想拿权势压人,但我非常不喜欢‘主家’这个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