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的笑容消失了，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闪过万千情绪，这情绪比汪洋更深，比泥沼更杂。

“小凤凰，我真得很想你，尤其想念你过去不管遇到任何事，都敢勇敢地直面，和率真地表达。”

曾经的安凤，的确赤诚又无畏。

她想要离开临安，哪怕孤身前往海城，也要为自己创造一丝机会。

她想要追名逐利，可以夜以继日地创作，可以寻求一切可能来学习，可以忍受漫无边际的寂寞。

她喜欢一个人，即便这个人优秀到不可思议，她也不会怀疑配不上，她坚信自己足以和他比肩。

她也很想念她。

“哦。”

“小凤凰，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想问我的，不是吗？你为什么不问？不问我当年为什么去瑞士？为什么和祁思汝——”

“薄景言，”安静平静地打断他，“我真得饿了。”

“……”

他瞪着她，眼底的复杂逐渐变成单一的愤怒，但这愤怒却又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深深的无力。

“好。”薄景言松开了安静，“小凤凰，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把过去的你，找回来。”

安静没有说话，径自走向餐桌。

桌上除了刀和叉，只放了一个玻璃瓶，瓶子里装着一束花瓣新鲜，枝叶上滚着露珠的蓝色妖姬。

她记得薄景言第一次带她来星空，餐桌上摆得好像也是蓝色妖姬。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星空吗？”

“恩。”

那天，她刚刚答应薄景言，愿意做他的女朋友，他带着少见的高兴，一本正经地说，想要庆祝。

然后，她就被他拉进了星空。

当时，她不知道他是J先生，看见蓝色妖姬时，还偷偷感叹，有格调的人，原来品味都差不多。

“你知道那一天我有多高兴吗？”

“不知道。”

薄景言晃了一下神。

这不是他预期中的回答。

“你怎么能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

薄景言，你知道自己问我愿不愿意成为你女朋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地凝重和严肃吗？”

“我有吗？”

“有，你严肃到我一度以为你在耍我。”

“那你还答应我？”

“对着这么帅的一张脸，你让我怎么拒绝？”

“呵。”薄景言忍不住冷笑一声，“也对，想当初，你当着我的面，是没少对着薛易安流口水。”

有他在，她怎么可能对着四师兄流口水？

“薄景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真没情趣。”

这是生气了？

“我去让JIM 上餐。”

还真生气了。

安静失笑着抬起头，仰望广袤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