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浮云,马上要飘然而起。
乔岩抽完烟,按灭烟头,扔到一旁垃圾桶。
这时手机嗡嗡作响。
他抬眼一看,接通电话。
“喂,霖霖.......
怎么腿烫到了?
我带你去医院,等我一会儿......”
舒澜已隐约听到对话,她张了张嘴。
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能合上,抿紧。
因为乔岩已经飞一般地闪出了花园。
舒澜默了默,转身回到卧室。
沐浴梳洗,坐到单人沙发上,还是翻阅聂鲁达的那本诗集。
随意翻到一首,停顿下来。
【倚身在暮色里
我朝你海洋般的双眼
投掷我哀伤的网】
脑海中忽然浮现,乔岩蹲在她面前,抱住她的场景。
他蹲在那里,屈着长腿,明显不太好受。
也不知他后来腿麻没麻?
转而又想到他的那件打湿的白衬衫。
她起身,走到衣帽间。
发现那件白衬衫还挂在那里,忘记拿到洗衣房了。
老宅一楼有一间洗衣房。
一般会有佣人每天来收脏衣物。
不过舒澜不太喜欢佣人进房间,就说自己会拿过去。
每次拿过去,顺带会将乔岩的也带过去。
她拿起衬衫,摸了摸左胸口那处。
微微的湿意还残留着,证明着她那时的狼狈和无措。
她想,他借了他一个肩膀,给他洗一件衬衫也合理吧。
舒澜说服了自己,拿出乔岩的蓝色盆子,将衬衫放了进去。
倒入温水和洗衣液,过了十几分钟,然后细细搓洗。
衬衫并不脏,随意搓了搓就洗好了。
来到一楼洗衣房,放到烘干机烘干,一会儿就好了。
佣人好奇地看向等待的舒澜,轻声问道:
“少夫人,需要我折叠起来吗?”
舒澜接过烘干的衬衫,笑道:
“我来吧。”
她将衬衫拿到房间里,下意识地闻了闻。
像是太阳晒过的味道,干燥清新。
但不知为何,好像还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她顿了顿,抬起自己的手指,放在鼻尖。
这才恍然大悟,是方才抽烟时残留的。
这烟味,可真霸道。
舒澜将衬衫挂起来,视线不经意瞥到袖子。
她忽地想起什么,抽出乔岩衣柜下的第二层抽屉。
里面满满当当的精致袖扣。
一个都没动过。
舒澜暗自思忖,乔岩估计还不知道怎么用这个。
她挑了一对海蓝色的袖扣,别了上去。
做完这些,她去楼下找了两瓶红酒。
坐在阳台上,喝了大半瓶。
直到脑袋晕乎乎的,确定自己有些醉了,才回到床上。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
但乔岩还未回来。
舒澜拿起手机,划到微信对话框,静默片刻。
终是发出消息。
深夜。
半梦半醒之间,舒澜迷迷糊糊中听到门拧开的动静。
然后是哗啦啦的水流声。
最后柔软的席梦思塌陷一块。
一个温热的、带着潮湿气息的身子贴了过来。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哑:
“澜澜,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