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脸颊,漏出满意笑容。
疯了,疯子,人人都是疯子。
为了仇恨,为了保存心中那唯一一点光亮,变得狠厉,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不敢松懈,只为报仇。
仇恨滋养了战止桁,所以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标便是报仇,亲手手刃仇人,他却变得空洞,愈发没了血气。
报仇前到了最后,每每与宁安欢好后,他停留在宁安炽热的怀抱里,久久不能平静,却能安然入睡,再也梦不到母亲迤逦的模样,再也梦不到父亲严厉的脸庞,再也梦不到战家百口人的惨状。
再也不能相信他差点遗忘了仇恨。
所以隔日醒来,他都告诫自己,不要忘了,是什么让他身陷泥泞。
可为何,为何宁安死后,大仇得报,他却没有丝毫快活,只留空荡荡的心与他共同生长在这人间。
他耳边突然出现一道女声,问他:“你后悔吗,后悔杀了宁安吗。”
“不,”他不后悔,他永远也不后悔,冤有头债有主,该死,“她该死。”
“对,宁安该死。”
战止桁突然变得失控,徐藜笑的凄惨,“你不后悔,你竟然不后悔,那就不要漏出这幅模样。”
宁安对她有知遇之恩,而且这个男人为了救魏姬刺穿她的胸口,她睚眦必报,那就让他们一起下地狱吧。
仇人都在,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她眼皮子底下逃走,尤其是魏姬,她定要她死。
徐藜怒吼一声,拖着剧痛身躯与沉重眼皮,拖着同样没了力气的魏姬往火光中心而去。
“不要。”
阶一听着身后赶来的众人,眼眶也微红,她从未见过如此刚烈之人,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他上战场见识过太多害怕之辈,这本无可厚非,就连他每次快要接近死亡线时都难免感到害怕,可徐姑娘目光里只有决绝,未有害怕。
到底为什么,她可有在此时想起将军。
对,将军,将军如果知晓徐姑娘出事,定会饶不了他,定会伤心欲绝。
徐藜听到声响,对着牵扯住战止桁的阶一道:“快走。”
众人都纷纷赶来,徐藜目光骤然变得慌乱,阶一看在眼里,知晓她怕魏姬被人救出去。
阶一咬牙,关闭殿门,不让外面人进来,他打趴战止桁,睨了一眼趴在地上,面朝上盯着房梁发呆的男人,推来一切能拖住殿门被打开的重物。
徐藜又吐出一口鲜血,紧紧抱着魏姬,不让她逃走,她用尽全部力气,在火光吞噬她最后关头,对着阶一喊道:“快走啊,活着,不用管我。”
阶一身躯一怔,猛然转头,瞳孔猛缩,火光在他面前喷射。
噼里啪啦,殿外众人努力推搡着殿门,魏姬身边老嬷嬷也没了宫嬷该有的严肃,她变得撕心裂肺,痛喊对着屋内,“皇后娘娘,娘娘。”
“快救娘娘啊。”
无人回答他,陈年与张儒都焦急万分,派人送来木桩,推搡着殿门。
须臾,殿门终于被踢开,不等众人欣喜,火光瞬间袭来,跑在最前面的老嬷嬷瞬间被烧伤,发出了痛哭声。
陈年与张儒见状,一颗心直直往下坠,宫殿之人,都清清楚楚,皇后娘娘已经身葬火海之中。
68 第 68 章
◎疯了一般◎
宫女们纷纷跪下,痛哭流涕,假的真的混合,无暇分辨,只有老嬷嬷痛斥她们,“闭嘴,皇后娘娘定然还活着。”
可无人在听,他们眼睁睁看着徐藜拖着皇后娘娘进入殿内,且殿内并无窗口,往哪里逃,这般大的火气。
且殿外早就被侍卫包围,陈年叫来侍卫询问,他们都说未见有人跑出来,连一只畜生都未有见到从宫殿遛出。
陈年瞬间如坠冰潭,辅佐六皇子的他们,一半是看在皇后娘娘面子与势力上,才选择的六皇子,现在皇后这般,他们该何去何从。
恰巧此时,殿外传来动静,士兵焦急禀报道:“大人,岑将军带着岑家军杀了进来,我们该怎么办。”
陈年与张儒对视一眼,纷纷出声道:“六皇子呢?”
“宫门外,太子党可有冲进来?”
那小兵嗓音破碎道:“还未。”
陈年与张儒皆松了一口气,安顿好昏迷过去的老嬷嬷,派人灭火,他们往六皇子宫殿而去。
此时的周徕,却不在宫殿,而是与心腹跑去了宫外。
幼时魏姬并不多管周徕,她每日有许多事情要忙碌,后宫琐事她都要知晓,才能安心。
所以对周徕有些松懈,她的野心在自己,从不在周徕身上,周徕自有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