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附近的路都熟吧?”
赵怀安这么一主动不仅把阿奇墨吓得一颤,后面的九人也齐齐一抖,甚至有个年轻的都已经拔刀出来了。
没办法,赵怀安的威势太重了,虽然是占了偷袭,但也是实打实杀了六个吐蕃武士呀。
其中那个被赵怀安斩断手臂的,后面被努嘴的唐人给杀了,因为这人就是刚刚揍他的通译。
要是那唐人武士起了歹心,他们这十个恐怕凶多吉少。
看着对面几人这么紧张,赵怀安有点莫名其妙,他将陌刀插在草甸上,然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然后搂着阿奇墨走到了那些杂夷身边。
而赵怀安过来的第一句就是:
“你们有谁是本地的,知道去成都的路怎么走吗?”
……
在赵怀安和这些杂夷“友好”交流时,赵六已经开始摸那些吐蕃人的尸了。
尤其是在那个吐蕃小军头的尸体上,摸到了一块绿松石,更是让老六美滋滋。
将绿松石塞进衣袋,老六看了一眼后面的赵怀安,见他一副和杂夷称兄道弟的样子,就在心里骂:
“也是个土锤,连发财都发不明白。”
不过想着赵怀安这人的确仗义,赵六又在心中默默加了句:
“行吧,以后有额老六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个瓜怂一口。遇到额老六,赵大你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想着这个,赵六又斜视着那边的三个友军,见他们都老实站在一边,才撇着嘴放过:
“哼,也算是明白人,要是敢摸一下,额非让赵大把你们屎都打出来。”
就这样,没人打扰的赵六就如同一个辛勤的小蜜蜂,将那六名吐蕃武士翻了个干净。
……
鲜于岳在任通、宋远的帮助下,找了块布巾把散乱的头发给绑好了。
任通就是那个被揍后一声不吭的烈性汉子,而宋远则是哭哭啼啼的那个,而二人明显是以鲜于岳为主。
三人并没有帮赵六去摸尸,而是一起将死难的同伴们搬到了一起。
大伙一起出来的,却在这个小草甸阴阳两隔,不过鲜于岳和任通都是军中汉子,见太多这样的生离死别,所以只悲痛地收敛尸体,没有太多情感流露。
但那宋远却有点情感丰富了,在帮一名同伴裹好了残破的肚子后,他又哭了起来。
宋远这一哭,弄得一直忙活的赵六反也有点难过了。
他也想到那些死在大渡河边的乡党们了,有点意兴阑珊,只觉得手上的铜钱也没什么意思了,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可当赵六又摸到一块银铤,刚刚矫情的想法立马消失无踪。
他咧着嘴,细心地将银铤塞进了贴身口袋,只觉得沉甸甸的,真有安全感。
……
当宋远哭的时候,鲜于岳和任通两人正要来安慰,就见到赵怀安走了过来,然后忙给赵怀安拱手。
他们感激赵怀安这个恩人,念他这份救命恩情,至于那个还在摸尸的赵六,就算了。
刚刚还哭着的宋远,在看到鲜于岳和任通在拜,也连忙拜了起来,连眼泪都来不及擦。
赵怀安不敢怠慢,忙学着他们三人的样子,拱手而拜,并主动介绍自己:
“咱是寿州赵怀安,鲜于兄我已认识,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那边任通和宋远忙应:
“巴县任通。”
“华阳宋远。”
“见过救命恩人。”
说着,就伏在地上给赵怀安磕头。
赵怀安哪受得了老祖宗们这么客气,忙将两人拽了起来,然后尴尬对边上的鲜于岳一笑:
“咱们都是袍泽兄弟,说这个,见外了。”
赵怀安心里明亮着,虽然他刚刚和那边的杂夷谈事情,但其实对鲜于岳这边的情况也琢磨清楚了。
这鲜于岳应该是他们中领头的,而且看仪表做派,就知道有点身份。
而那个叫任通的,说是巴县的,那应该就是重庆那边的吧。
也的确,看这任通临死都那么横的样子,是有点重庆那个味。
但剩下那个叫宋远的,赵怀安却不敢多看,因为他之前伏在那袭击的时候,就发现这宋远一边哭,一边看鲜于岳。
那眼神,哪里是看兄弟,分明是看情人啊。
啧啧!
看这鲜于岳浓眉大眼的样子,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