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曼低头,动手去抠盒子边缘的丝带和搭扣,小心翼翼打开盒盖。`s·h`u*w-u-k+a*n¢.`c?o?m!
柔和的阳光下,一条设计简约古典的吊坠静静躺在黑色丝绒衬里上。
银色的链子,坠子是一小块精心切割过的珍珠母贝,边缘用细细的铂金勾勒,在阳光下流淌着温润细腻的光芒。
“哇,好漂亮啊。”路时曼的注意力瞬间被这条精致却不张扬的吊坠吸引,眼睛都亮了起来。
她欢喜地拎起链子,将吊坠贴在颈间比划着,转向旁边的落地镜,己经忘记了要去看八卦。
“快看看,是不是超衬我肤色?”她侧着头,白皙的脖颈在阳光下像是上好的瓷器。
就在她准备首接将链子戴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精准地扣住了坠子。
“这个款式过时了。”季凛深声音温柔,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让人送几个本季最新款过来,你挑喜欢的。”他试图用最简单首接的方式让这个象征过去阴暗状态的物品远离她的视野和身体。
“过时?我看你才过时了呢!”她一把从季凛深手里将吊坠抢了回来,力道又快又急。
季凛深手指动作顿了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心悸,仿佛怕她太过粗鲁地触碰或者发现什么。?E-Z_小*说*网+ +首+发^
路时曼丝毫未察觉,抢回吊坠后,首接转过身,把一头顺滑的长发拨到一侧,露出整段白皙纤细的后颈。
“呐,喏。”她把链子和坠子塞回季凛深手里,背对着他,声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命令:“别废话了,快帮我带上。”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后颈优美的曲线在季凛深眼前展露无遗,是一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姿态。
季凛深垂眸,看着手心那条精致的银链和那块温润的母贝。
指尖微微收紧,感受着金属的冰凉触感。
那枚小小的定位器,像一个被遗忘的罪恶幽灵。
他沉默几秒,眼底复杂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季凛深抬起手臂,手指动作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微凉的金属贴上皮肤,路时曼轻轻“嘶”了一声,随即又笑开:“好啦?”
“嗯,好了。”季凛深视线落在她白皙脖颈上。
项链确实很衬她。
“好看。”路时曼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满意地转身,飞快地在季凛深唇角落下一个吻:“谢谢老公,礼物虽迟但到,我的吻也是。”
她一秒都不愿再耽搁,指了指没收拾完的残局:“你快点收拾,我去叫小楚备车。.看,书,屋· ~无!错!内^容′”
门‘砰’一声关上,隔绝了室外的喧嚣,也似乎抽走了室内的大部分生气。
季凛深独自站在原地,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他看着紧闭的门,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阳光落在空荡的房间,他却只觉得刺骨的冷。
掌心的丝绒盒盖碎片硌得生疼,提醒他秘密就暴露在他无法掌控之中。
她会不会觉得项链沉?
某个瞬间,会不会触碰那不该被触碰的隐秘接口?
若是她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他不敢想。
每一秒,曝光都像悬在头顶剑,随时可能斩落。
换作从前,暴露了又如何?
绑也把她绑在身边。
那些阴暗的手段,他向来用得毫无负担。
可现在,他竟在怕。
他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愤怒或恐惧。
曾经理所当然的强制手段,现在连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心脏都被狠狠拉扯着刺痛。
那些阴暗冰冷的掌控手段,对着她,他舍不得。
这份拥有太过珍贵温暖,珍贵到让他开始忌惮任何可能摧毁它的因素。
哪怕是过去的自己埋下的隐患。
他舍不得那份温暖,所以他只能沉默地忍受着,这从未有过的,悬而未决的恐惧。
这种失去掌控,只能被迫等待的感觉,比刀割更难熬。
像一头被困在柔软牢笼里的野兽,徒劳地盯着脆弱的栏杆。
季凛深又想穿回去,将当时决定在这个项链里加定位器的自己打死。
车都备好一会了,季凛深还没下来。
路时曼等得有些不耐烦,给他打了个电话。
“你是要把墙一起拆下来带走吗?收拾点小东西,怎么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