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泛起鸡皮疙瘩。
“你生来就是个累赘,是个债。”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占了名额,我路家就有孙子了。”
“你就是个拖累。”
咒骂在耳蜗深处共振,在每根神经末梢重新爆裂。
路灯恰在此时次第亮起,她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中浮现无数张嘴。
那些嘴唇开合着相同的弧度,将"累赘"二字织成密网,勒得颈间羊绒围巾突然化作绞索。
她缓缓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
手机响起,是季凛深打来的。
“晚上去接你?”
“麻烦这位情人有点职业操守,金主的事情不要管。”路时曼努力让语气变得轻松:“不用啦,我晚上自己回。”
“吃饭呢,挂啦~”
季凛深还未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
将手机静音,路时曼坐在路边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妈妈,老师说我再不及格以后只能捡垃圾了,我捡垃圾妈妈也爱我吗?”
“当然啦,你就算变成垃圾,妈妈也爱你。”
“那爸爸你呢?我变成垃圾也爱我吗?”
“你就算变成垃圾,爸爸也爱你,更何况,就算宝宝变成垃圾,在爸爸这里也依旧是宝贝”
霓虹灯影,面前一家三口路过,对话从清晰到模糊。
路时曼的目光紧紧跟随他们,眼底的羡慕快要溢出来。
不远处的LED广告屏蓝光将路时曼笼罩其中,好似铺天盖地的愧疚自责化为实质将她淹没。
“路时曼!”季凛深的大衣下摆卷着松针气息压进视野
路时曼抬头瞬间,睫毛上凝结的冰晶簌簌坠落,在领口碎成星芒。
她嘴角提起的弧度精确得像是用圆规丈量过,梨涡里盛着的歉意快要溢出来。
“季凛深,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