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局的实验室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陈教授和两位资深研究员站在隔离箱前,里面静静躺着那把青铜伞。令我震惊的是,伞面竟然自行撑开了,露出内侧密密麻麻的铭文。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我送来时它明明是闭合状态。"
"从昨晚开始,它就自行活动了。"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更奇怪的是X光扫描结果。"
他调出电脑图像,我的呼吸为之一窒。伞骨内部是中空的,填充着某种有机物质,形成了清晰的人体骨骼结构——那是一具婴儿的骸骨。
"根据碳14检测,这把伞至少有300年历史,但内部的DNA却显示..."陈教授艰难地说,"骸骨与你有首系血缘关系。"
我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桌子。300年前?首系血缘?这怎么可能?
"还有更奇怪的。"另一位研究员调出光谱分析图,"伞面青铜的合金比例与商周时期完全不同,反而接近现代工业标准。但锈蚀层又证实它确实经历了数百年岁月。"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隔离箱。就在指尖即将接触玻璃的瞬间,左臂纹身突然灼烧般剧痛。我痛呼一声缩回手,却看到伞面上的傩面图案全部转向了我,它们空洞的眼眶中泛着幽幽绿光。
"它认得你。"陈教授声音发抖。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电脑屏幕全部变成雪花状,其中一台显示器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三时归一,血脉苏醒"
我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掏出来一看,是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上是我的老宅后院那口古井,井水血红,水面漂浮着三个玉制傩面,分别刻着"寅"、"卯"、"子"。
"我要回老宅一趟。"我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是自己的。
陈教授想阻拦,但我己经冲出了实验室。走廊的镜子里,我看到自己身后跟着三个模糊的孩童身影。
驱车前往老宅的两小时路程中,左臂的纹身不断变化形态,最终固定成一个复杂的锁形图案。我认出来了,这是老宅祠堂里那口青铜钟上的纹饰。母亲生前曾警告我永远不要触碰那口钟。
老宅比记忆中更加破败。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我径首走向后院,那口古井依然在那里,但与彩信照片不同,井口被七根青铜锁链交叉封印,每根锁链上都挂着小巧的傩面铃铛。
"情儿..."
我猛地转身,院子里空无一人。但那声音千真万确,是母亲的声音。
"妈?"我的声音在发抖。
没有回应,只有井口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声响。我走近古井,惊讶地发现锁链上的傩面正在融化,变成粘稠的青铜液体滴落在地,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条语音留言。点开后,我听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声音:
"妈妈,为什么井里有三个月亮?"
然后是母亲疲惫的回应:"那不是月亮,是门。情儿记住,永远不要打开它。"
录音结束,紧接着是一段我毫无印象的对话:
"她必须继承,这是宿命。"
"不,我会用伞封印她。"
"你封不住的,子时人魂终将觉醒。"
最后这句话说完,录音变成了刺耳的噪音,像是金属摩擦的声音。我的左臂纹身突然迸发出耀眼的青光,与此同时,井口的青铜锁链一根接一根地断裂。
我踉跄后退,却撞上了一个冰冷的身体。
"终于找到你了,子时人魂。"一个陌生女声在我耳边低语。
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站在我身后,她的皮肤呈现出不自然的玉色,手中握着一把与我那把极为相似的青铜伞,只是伞骨上刻的是"卯"字。
"白...白无瑕?"我脱口而出,尽管我从未见过这个女人。
她笑了,嘴角几乎裂到耳根:"姐姐等你很久了。"
地面突然震动,古井中传出轰隆巨响。我惊恐地看到井水开始沸腾,血红色的蒸汽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三个巨大的傩面。
白无瑕抓住我的左臂,她的指甲刺入纹身:"三才归位的时候到了。"
剧痛中,我看到纹身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青铜色的液体。液体滴落在地,形成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漩涡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抓住我的脚踝将我向下拖拽。
最后一刻,我拼命抓住井沿,却看到井水中倒映出的不是我的脸,而是三个女童的面容。她们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