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体,锻炼自己,慢慢地比白闵树高了之后,邻居就再也没看到小孩被打了。
陈禹整个人如坠冰窖,长年温热的身体此时一片冰冷,心脏传来刀子割刺一般的剧痛。
这种疼甚至比自己小时候被虐打,还要疼上好几倍。
他不能想象,甚至不敢想象,一直怕疼的白闵京是怎么捱过去的。
陈禹其实很少讨厌谁,就连家暴自己的父母,他也只是漠然居多,但第一次他想弄死一个人。
他找了个地方,把照片都烧了。
青年锐利狭长的眼睛平静地盯着燃烧的照片,眉眼晦暗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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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禹特地找了个没课的下午,去了一趟希尔处理伤口的医院,他按照上次偷偷记下来的的记忆,来到胸外科。
很巧地,撞见了和白闵京说话的那个男医生,男医生看到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你是来找我的?”
陈禹嗯了一声。
“我要去吃个饭,你也一起来吧。”男人换了件衣服,两个人就在医院餐厅吃。
陈禹没什么食欲,便没点餐。
男人点了一份饭,慢慢地吃着,“你来找我是为了闵京的事吗?”
陈禹举止礼貌,“是的,首先我想问一下,您和闵京的关系。”
“我是他小叔。”男人说话慢条斯理的。
陈禹了然,“好,很冒昧打扰你,我今天来找您,是想知道闵京的所有事,请您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男人有点意外,“他竟然没告诉你吗?”
陈禹沉默。
男人点点头,“也是,那些事估计他也说不出口。”
陈禹从男人的口中,终于真正地了解到了白闵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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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闵京在滨城里出生,家庭还算幸福,父亲叫白跃,性情斯文,母亲叫郑南艺,个性热烈。
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受尽宠爱,白跃对他有求必应,郑南艺总是会耐着性子哄他,除了白闵树不爱搭理他,但白闵京可以说是在蜜罐里长大的。
他越发娇气,一不开心就发脾气,不理人,郑南艺就会买来很多的甜牛奶,轻声细语地哄他“我们闵京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呀,妈妈给你买了很多牛奶哦。”
小闵京偷偷地打开门,看到牛奶笑的眼睛弯弯,跑过去黏着郑南艺,乖乖甜甜地叫“妈妈真好。”
郑南艺笑着亲了他好几口,“好乖啊我们闵京。”
白闵树只在旁边冷笑。
原本白闵京可以就这样一直娇生惯养地长大,但是这种日子很短暂,在他五岁那年,白跃和郑南艺离婚了。
郑南艺受不了白跃的神经质,他过于疯狂的掌控欲让她难以呼吸,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是独立的一个人,不是白跃掌控下的动物。
为了离婚,郑南艺花费了很多功夫,最终狠下心放弃了孩子的抚养权,才得以离婚。
白闵京太小了,不知道离婚是什么东西,只知道妈妈要走,他抱着郑南艺的大腿,嗓音软软的:“你要去哪里呀妈妈?”
郑南艺眼眶红红的,抱紧了他,“闵京,妈妈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会回来吗?”
“等你长很高了,妈妈就回来。”郑南艺哄骗她。
郑南艺走了之后,小闵京很想妈妈,他去问白跃:“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白跃自从和郑南艺离婚之后,性情大变,再不复之前的斯文尔雅,他恨极了郑南艺从他手里逃走,他一直就是个神经疯癫的偏执狂,只是害怕吓到郑南艺一直压抑着,直到后面再无法藏住。
他当初有多爱郑南艺,现在就有多恨郑南艺,连带着白闵京那张和郑南艺有几分相似的脸一并憎恶。
他不是个好情人,也不是个好父亲。
白跃像个彻底藏不住本性的神经病,揪着白闵京的领子,狠狠地给了他几巴掌,直到将白闵京那张脸打的红肿充血,看不清原本的容貌,才得以停手。
“以后,我在家的时候,不要让我看到你。”白跃冷冷地站了起来,睨着躺在地上哭泣的白闵京。
那天白闵京一直在哭,哭的嗓子都说不出话来,眼泪落在脸上的伤口上,火上浇油,疼的他哭的越厉害。
那天之后,白闵京就再也失去了过去被宠爱的日子。
白跃不喜欢他,一看到他就要打他,打完之后就会把他锁在房间里,房间里很黑,刚开始白闵京很害怕,哭着拍门,求白跃放他出去。
但白跃不会理会,白闵树也不会理会。
白闵京一直被锁在漆黑的房间里,好几天才会被放出去一次。
但一出去,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