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梆子敲过两遍,县衙后院的青砖地面落满槐花,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一阵淡淡的槐花香。¨5-s-c!w¢.¢c\o~m/张仪骞如一只敏捷的狸猫般蹲在庑房屋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下面的动静。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将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银纱。
只见颜真卿独自一人坐在廊下,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张宣纸,旁边的烛台上,烛火轻轻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面容。这位年轻的县尉手持狼毫毛笔,蘸了蘸松烟墨,那墨汁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紧接着,他在宣纸上挥毫泼墨,开始书写《祭张慕颜文稿》。
“维开元二十八年岁次庚辰九月丙戌朔,吾以清酌庶羞,祭于故人张慕颜之灵。忆初逢君,风华正茂,意气扬扬。同游山川,共赏日月,谈诗论文,情谊甚笃。奈何命运无常,灾祸突降,君竟遭逆贼构逆,惨然离世,令吾痛心疾首,肝肠寸断”颜真卿一边书写,一边咏读,那声音低沉而饱含深情,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他对张慕颜深深的思念,在静谧的夜空中缓缓回荡。
张仪骞躲在屋顶,刚开始还觉得新奇,可听着听着,心里也不禁有些感动。¨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他想起和颜真卿相识以来,颜真卿一直把他当作子侄辈看待,关怀备至。一起办案时,颜真卿总是耐心地教导他,分享自己的经验;生活中,也对他的安危格外上心。如今听着这篇祭文,他才深刻体会到颜真卿对他的感情如此深厚。
就在这时,悟空残魂突然在张仪骞的识海里嚷嚷起来:“嘿!小子,快看那些字!”张仪骞定睛望去,只见纸上的墨字竟然缓缓升起,化作一个个金甲神将的虚影,这些虚影手持笔墨化作的长剑,气势汹汹地直刺夜空。更神奇的是,每个字在月光的照耀下,都生出了细密的纹路,这些纹路和镇妖符竟然一模一样。而且,这些带着先天之气的文字虚影,正朝着张仪骞的后背飞去。
“哎哟,疼疼疼!”张仪骞突然捂住后背,忍不住叫出声来。他只感觉后背的狼血咒纹路像是被烙铁烫了一样,火辣辣地疼。原来,这些文字虚影带着磅礴的文气,正在不断地消退狼血咒的力量。那股力量如同一股热流,在他的经脉中横冲直撞,与狼血咒相互抗衡,让他痛苦不堪。
颜真卿正沉浸在书写祭文的情绪中,听到声响,猛地停笔,疑惑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6}1?μ看]$书?网ˉ( £3~最e?新μ3?章÷÷?节\%?更!(新×快~/?他眼神中带着警惕,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毛笔,似乎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张仪骞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索性一咬牙,揭下脸上的狼纹面具,“嗖”地一下跳下房梁,笑嘻嘻地说道:“别伤心啦!颜世叔,我这不是在您眼前活蹦乱跳的嘛!”
颜真卿手中的狼毫“啪嗒”一声掉在案上,墨汁溅得祭文到处都是。他又惊又喜,向来端庄稳重的他,此刻也顾不上失态,一把抓住张仪骞的肩膀,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你这调皮捣蛋的小子!不是说被狼妖给撕碎了吗?假死欺君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张仪骞疼得龇牙咧嘴,连忙解释道:“颜世叔,您先轻点!那日我从牢狱中救出好友,秦大哥他们为了保护我,才想出了这个假死的办法。要是让朝廷知道我还活着,肯定又要来找麻烦啦!”
颜真卿听了,松开了手,眉头微微皱起,说道:“原来如此,可这事儿也太冒险了。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胡来了,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跟你亲人交代?”
张仪骞嘿嘿一笑,赶紧转移话题:“颜世叔,我跟您说,我发现有人在打昭仁寺宝物的主意。我之前跟着几个摸金校尉,听到他们在谋划着要偷取昭仁寺里的东西,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宝贝。”
颜真卿一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微微眯起眼睛,陷入沉思。片刻后,他缓缓说道:“昭仁寺乃是大唐贞观年间,太宗皇帝为纪念浅水原大战中阵亡的将士所建。当年,那场大战打得异常惨烈,无数将士为了大唐的江山浴血奋战,壮烈牺牲。太宗皇帝为了缅怀他们,便在豳州浅水原敕建了这座昭仁寺。宜禄县的昭仁寺便成了纪念那些英烈的圣地。寺中供奉着不少太宗皇帝从突厥夺取的战利品,其中就有突厥可汗的金狼鞭。那金狼鞭可是突厥可汗的宝物,当年卫国公李靖奇袭阴山,立下赫赫战功,缴获了这金狼鞭。太宗皇帝为了镇压它的煞气,便将其放置在昭仁寺中,还用佛门八宝加以镇压,又在寺里暗藏了玄甲军魂,以此守护大唐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