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杨县尉这红口白牙的,比西市说书先生还能编呐!”秦劲蹲在官银箱上剔牙,竹签在银锭表面刮出刺耳声响,“昨儿个还说我家大侄子偷了孙婆子的裹脚布,今儿又编排车娘子诅咒长安城?您这脑仁怕是比那胡商卖的波斯蜜枣还甜!”
杨国忠的鼠须气得直抖,蹀躞带上的鎏金铃铛叮当作响:“放肆!本官手握??狼头火漆铁证...”话音未落,地窖顶棚突然簌簌落灰,三只血蝙蝠撞破蛛网俯冲而下,其中一只直扑他光溜溜的脑门。免费看书就搜:完本神站 wanben.info
张仪骞袖中弹出粒松子,精准击中蝙蝠:“杨明府当心!您这脑袋比夜明珠还亮,当心招邪祟!”
哄笑声中,林晴儿的铜钱蟒突然绷直。二百零八枚开元通宝拼成的蛇头正对杨国忠官袍下摆??那里洇着滩可疑水渍,在月光下泛着尿骚味。
“您说的铁证??”少年抄起块青石砸向银锭,“可是这用大食雕刀刻的月牙纹?”碎石飞溅处露出细密凿痕,“《工部则例》写得明明白白,??火漆须用黑曜石刻印!”
颜真卿抚须轻笑,袖中《多宝塔碑》拓本无风自动:“杨县尉莫不是把《唐六典》当厕筹用了?”他展开卷轴念道,“贞观二十三年诏令,各道贡品印记须用本地石材??就像您这身蜀锦袍子,总不能用江南的蚕丝充数吧?”
李宓突然醉醺醺插话,酒葫芦里晃出琥珀色的火云烧:“要我说,杨明府这身行头值当五百贯!”葫芦嘴指向银箱,“您瞧这绿松石里掺的波斯琉璃粉,够在平康坊包三个胡姬跳柘枝舞了!”
围观的衙役们哄笑出声。林晴儿趁势甩出铜钱蟒,二百零八枚开元通宝“叮当”嵌进箱缝:“诸位请看!这银锭底下的狼头火漆,分明是拿??贡银模子拓的!”
杨国忠的秃脑门沁出油汗,突然扯着嗓子喊:“忠王府新纳的??孺人,跳的旋鼓舞还是车娘子教的!这诅咒铜板...”他举起青铜板的手直哆嗦,板面突然浮现血丝交织的狼首图案,“定是给??女婿备的大礼!”
地窖霎时寂静。张仪骞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三年前母亲为护他周全,自逐??族籍,如今竟成政斗筏子。后背狼图腾突然灼痛,辩机残魂在识海急诵《楞严经》,却压不住悟空妖血的躁动。
“《唐律疏议》卷廿二载??”颜真卿的声音像浸了冰,“诬告宗室姻亲者绞。杨县尉可知忠王新纳的孺人,是渤海郡王钦定的和亲人选?”
“某...某这是忧心社稷!”杨国忠的蹀躞带金钩突然崩开,“车净尘可是??十八部总萨满之女!”
地窖外突然响起急促马蹄声,二十匹枣红马踏碎驿站青砖。韩安郡带着云阳衙役破门而入,玄色官袍下摆沾满泥浆。衙役们手持火把鱼贯而入,将密室照得亮如白昼。
“杨县尉好大威风!“韩安郡甩出本??文典籍:“睁眼瞧清楚!车氏狼图腾左耳缺角,这铜板上的可是完整的九牙圣狼??”众人视线掠过青铜板,看到一个狰狞的带角狼头,“大海氏的族徽!”
林晴儿突然揪住张仪骞衣袖:“书呆子!你后背在渗血!”少年靛青外袍裂开,皮肤浮现诡异纹路??半幅车氏狼图腾正被九牙圣狼噬咬,每道血痕都似活物游走。
识海里悟空残魂嗤笑:“小子,你娘当年斩断大海氏圣狼左角,这血仇咒竟应在你身上!”
“啪!啪!啪!”
三声击掌从地窖口传来,鎏金步辇压碎满地青砖。寿王李瑁把玩玉貔貅轻笑:“好个《??风俗考》,颜县尉这是要改行当巫祝?”他腰间玉坠闪过幽蓝光芒,竟与青铜板上的九牙圣狼如出一辙。
杨国忠连滚带爬扑到步辇前:“殿下明鉴!此物牵涉忠王府与??萨满...”他谄笑着捧起青铜板,“臣恳请移交宗正寺...”
“准了。”李瑁指尖弹飞血咒铜板,玉貔貅突然咬住张仪骞衣袖,“听说车娘子酿的鹿血酒乃长安一绝,改日本王可得讨杯尝尝。”
少年瞳孔骤缩。三年前母亲为拒权贵索酒,连夜将酒窖沉入渭河,那夜河面漂满醉死的银鱼,这事长安城谁人不知?
“殿下容禀!”秦劲突然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今晨在驿站茅厕找到的??”他抖开沾着秽物的信笺,“杨县尉与粟特商团的密约!”
杨国忠的鼠脸瞬间惨白如纸:“血口喷人!这定是...”
“是不是真的,验验笔迹便知。”颜真卿接过信笺冷笑,指尖蘸墨在虚空写下“忠孝”二字,“去年冬您给京兆府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