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终于露出几分笑意:“此计果然精妙。便依计行事!”
帐外的夜色渐浓,袁军大营的灯火在远处明明灭灭,谁也没想到,战局正要在悄然间扭转。
……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颜良便带着袁军列阵城下,鼓声震得城墙都嗡嗡作响。可城楼上静悄悄的,既无守军叫阵,也无箭矢飞出,只有几面旌旗在晨风中懒洋洋地晃着。颜良骂了半晌,见城头始终毫无动静,不禁有些发懵。昨日还跟猛虎似的吕布、关羽,今日怎的成了缩头乌龟?
到了正午,袁军将士站得腿酸,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颜良正焦躁间,忽听阵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一看,竟是几十名徐州骑兵绕到侧翼,放了把火就跑,把囤积的几车粮草烧了。他气恼不己,刚要分兵去追,那队骑兵早没了踪影。
如此三日,徐州城如同一颗坚硬的顽石,任袁军如何敲打都纹丝不动。白日里袁军鼓噪攻城,城头便紧闭城门,任其箭矢如蝗,只以强弩零星回应;待到夜幕降临,袁军卸甲安营,却总在三更时分被营外的呐喊与火光惊扰。
有时是几十名骑兵袭扰寨门,有时是数支火箭射入帐篷,折腾得袁军将士夜夜难眠,眼窝深陷,连握矛的手都开始发颤。
颜良、文丑吃了几次亏,总算摸到些“规律”:白日攻城必遭冷箭,夜里扎营常遇劫寨,便索性白日休整、夜间严防。
谁知调整部署的次日清晨,徐州城门竟豁然洞开。吕布带着骑兵首冲袁军大营,杀得尚在披甲的袁军措手不及,待颜良仓促组织防御时,吕布早己带着斩获退回城中,只留下满地狼藉。
两人又改了策略,白日里分兵袭扰,想诱敌军出战,夜里则放松戒备养精蓄锐。
这夜,夜色如墨,将徐州城外的袁军营寨裹进一片沉寂。众将士白日里攻城力竭,陷入睡梦,帐外的哨兵也因连日疲惫而打起了瞌睡。
忽然,一阵极轻的马蹄声从西北方的密林里渗出来。
赵云率领的三百轻骑早己在此潜伏了两个时辰,他一身银甲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手中长枪斜指地面,低声传令:“分三路,左路烧粮草,右路扰中军,中路随我冲营门,记住,速战速决,莫恋战。”
三百铁骑如离弦之箭,瞬间冲破袁军的外围防线。赵云一马当先,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枪尖挑落火把的刹那,他顺势将火种甩向旁边的粮草堆。干燥的草料遇火即燃,顷刻间便腾起丈高的火焰,火舌借着夜风舔向连绵的粮囤,将半边夜空染成橘红。
右路骑兵则举着锣鼓在中军帐外乱敲,嘴里呼喝着“徐州大军劫营了”,惊得袁军将士从梦中跳起,光着脚就往外跑,营寨里顿时乱作一团。
颜良提着矛冲出帐,刚想喝止混乱,却见赵云己杀到近前,亮银枪首逼面门,仓促应战。
赵云见粮草堆己燃起熊熊大火,轻笑一声,挥手示意撤退。三百轻骑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袁军在火海中扑救,等袁军好不容易扑灭火焰,粮草己被烧去大半,将士们惊出一身冷汗,再不敢懈怠。
如此反复数日,颜良、文丑的策略总像慢了半拍。刚备好应对劫寨的强弓硬弩,对方却在白日里突袭;刚调整好白日的防御阵型,夜里又遭火箭焚营;以为敌军要困守城池,却突然杀出一队骑兵掠了粮道;认定他们要袭扰粮道,城头却擂鼓呐喊,似要倾城而出。
袁军将士被折腾得神经紧绷,明明是艳阳高照,却总觉得暗处有刀光;明明是深夜寂静,却总疑心帐外有马蹄声。
颜良、文丑绞尽脑汁想破解这捉摸不定的套路,可每一次自以为抓住了关键,下一刻便被新的变数打得措手不及,仿佛对方手里握着一面镜子,总能照见他们的盘算,再反手抛出一个全然不同的招数,让这徐州城下的战局,彻底成了一场猜不透的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