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陈珪。¨齐_盛~小?说?网- \免/费?阅`读?陈珪继续道:“登儿年纪也不小了,若能得主公垂青,来日缔结良缘,既遂了小儿的心意,更是我陈家上下的福气……”
饭厅里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刘琦的双眼像两颗发亮的琉璃珠子,在王镜和陈登之间来回转动。
王镜还没来得及回应,陈登就急忙开口:“父亲慎言!”
“主公乃天命所归之人,婚姻大事岂容仓促?当徐徐图之,审慎考量家世品行、德才禀赋,唯有这般精挑细选的佳偶,方配得上主公的惊世之才。”
“况且如今之世纷争不断,主公心怀天下,岂能因儿女私情轻慢大业……”
陈登说得义正言辞,说完,赶紧给陈珪盛了一碗山药羹,半弯着腰递给父亲。
明显是想堵住他的嘴啊。陈珪接过汤碗,舀了一勺送至唇边,热气氤氲中,无奈地摇头轻笑:“你这傻小子……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镜望着陈登,眼底漫开春水般的笑意。碗盏碰撞的细碎轻响中,她的指尖悄然探入案下阴影,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陈登先是一愣,随即反扣住那只柔软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早膳毕,王镜将刘琦托付给陈珪继续课业,便与陈登趁着社日的喧闹携手出门。
社日这天,徐州城里处处张灯结彩。王镜换了一身素净的常服,与陈登二人微服出行,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集市上热闹非凡,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这边是卖锄头镰刀的农具摊,那边是五颜六色的布匹铺子,还有卖桂花糕、芝麻糖的小贩推着独轮车来回走动。最热闹的要数街角的杂耍班子,几个艺人正在表演吞剑吐火的绝活,引得围观的人们拍手叫好。
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摊位。卖花的姑娘挎着竹篮,里面盛着新摘的野菊;卖糖人的老汉正在熬糖浆,金黄的糖稀在他手里转眼就变成了活灵活现的小动物;还有卖竹编、泥人的手艺人,都支起小摊招揽生意。人群摩肩接踵,有挎着菜篮的妇人,有牵着孙儿的老者,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
王镜和陈登并肩走着,时而停在布摊前摸摸料子,时而在小吃摊前买两个热腾腾的羊肉饵饼。
陈登指着一个卖木雕的摊子笑道:“这手艺倒有几分像广陵的雕工。”王镜拿起一个耕牛木雕细细端详,牛角上的纹路都雕得栩栩如生。
远处传来阵阵鼓乐声,原来是百姓们结队往城郊的社庙去祭祀土地神。人们捧着香烛供品,祈求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王镜二人也跟着人流往乡间走去。
出了城门,景色渐渐不同。路边的杨柳抽出嫩芽,田里的冬小麦己经返青。几个农人正在水渠边清理淤泥,见有城里人来,都首起腰来好奇地张望。
转过一道山坡,眼前忽然出现几间茅舍,炊烟袅袅升起。篱笆院里晒着金黄的玉米,屋檐下挂着成串的红辣椒。
一位白发老农正在院子里劈柴,见二人驻足观望,忙放下斧头迎出来。
“两位客官走累了吧?快进来歇歇脚。”
老人热情地招呼着,转头朝屋里喊:“老婆子,快沏茶!”
土坯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老妇人端来粗瓷碗盛的茶水,又捧出一碟炒豆子。攀谈间得知老人姓李,祖祖辈辈都在这片地上耕作。
老李指着窗外的田地,黝黑的脸上笑出深深的皱纹,“今年雨水丰足,麦苗长得可壮实了。”
“贵客晌午就在这儿用饭吧,正好杀了只老母鸡。”
王镜见推辞不过,便取出几两银子塞给老人。老李急得首摆手:“这如何使得!”
陈登笑道:“老伯若不收,我们可不敢叨扰了。”老两口这才勉强收下,转身去灶间张罗饭菜。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农家菜。黄澄澄的炒鸡蛋,碧绿的野菜,一大盆蘑菇炖鸡,还有自家酿的米酒。老李兴致勃勃地说:“晚上村里要演社戏,唱的是《土地公点秋萍》。两位要是不嫌弃,就在西厢房住下,看完戏明日再走不迟。”
王镜与陈登相视一笑,点头应允。窗外传来孩子们追逐打闹的笑声,远处隐约能听见戏班子正在搭台试锣鼓。
夕阳把院子里的果树染得通红,树下的石磨投下长长的影子。老李抱来新晒的被褥,絮絮叨叨说着今年的收成。灶房里飘来阵阵饭香,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让人莫名安心。
暮色渐浓时,村里晒谷场己搭起简陋戏台。老李搬来两条长凳,用袖子擦了又擦才请他们坐下。台下挤满了扶老携幼的村民,孩童们啃着果脯在人群里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