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微微拱手,“不过是陪着舍弟和弟妹一同前来的。这会儿他们大概还在杨夫人那儿闲话家常。”
他顿了顿,语气调侃,“要说忙碌,谁能比得过丞相大人?岁旦过后,就属主公您这儿最热闹,门槛都快被踏平了。”王镜摇头笑道:“人太多也不好。这不,我只能躲这儿图个清静。”
“既然如此,倒是巧了。”张邈眼中含笑,“咱们别让人跟着伺候,就在这儿安静待会儿。”
二人说着,一同走进不远处的八角亭中坐下。
闲聊间,王镜打趣道:“说起来,令弟膝下都有妻女承欢,孟卓却还未成家?”
张邈轻笑出声:“一要能与我谈兵法、论时局,二要能煮酒论诗、不拘小节的。三还得忍得了我这样的性子。这样的姑娘怕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再者说,看看阿超那小子,成了家连喝酒都得躲躲藏藏,我可不愿被管束得没了自由。有些路,一个人走倒也洒脱。”
话音落下,张邈突然侧头,目光灼灼:“倒是主公,为何至今也独身一人?”
王镜微微一愣。
——独身一人?
她当然不算孤身一人,可有些事,终究不能明说。
“我如今年轻,着什么急?”
她淡淡一笑,将话题轻巧带过,“况且,天下未定,儿女情长反倒误事。”
张邈眸光微闪,喉结上下滚动间溢出轻笑:“主公心怀天下,这番格局,当真令在下汗颜。”
他与王镜相视一笑,不再多言。檐角积雪簌簌坠落,话题渐转山河雪景、天下局势,言语间或引经据典,或针砭时弊,不知不觉,暮色己悄然漫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