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进他颈窝，唇擦过他颈侧跳动的血脉。

“主公……”郭嘉声音沙哑得不成调，病中泛红的眼尾像是抹了胭脂，“风寒会过人的……”

王镜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他的：“我偏要试试。看看这具胸有丘壑的躯体，烧起来是什么温度。”

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您这是…趁人之危……”郭嘉在眩晕中低声咳嗽。

“是啊。我向来喜欢趁火打劫。”王镜轻笑。

策无遗算的谋士，此刻也是个耽于酒色的凡人。王镜想着想着，这话便顺口说了出来。

“正所谓饮食男女……”郭嘉气息不稳却还要逞口舌之快，“男欢女爱，露水姻缘，皆乃天理人情……”

烛火轻摇，暖阁里氤氲着药香与墨香交织的气息。

王镜忽然绷紧了脚背，锦被上绣的缠枝莲纹在她指尖下皱成一团。

她仰头望着帐顶晃动的光影，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叹息。

郭嘉的呼吸拂过之处，像春雪落在灼热的红莲上，转瞬便化作一滴晶莹的菩提水。

“奉孝……”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无意识地穿过他散落的长发。

窗外，积雪从梅枝上簌簌滑落。郭嘉抬眸时，唇上沾着一点湿润的光，似泪似水。他眼底含着笑，又低头落吻其上。

郭嘉忽然轻笑：“主公可知，最难的棋局是什么？”

“嗯？”

“是分明算透了全局……却甘心做一步棋子。”

王镜闭眼笑了。

远处传来更鼓声，子时己过，正是新岁伊始。